帝國的快速崛起讓拉普蘭的小算盤落了空,利用兩大強權相互廝殺,從中謀取好處,以最小代價實現工業化的規劃也打了水漂。此前的戰爭中,查理曼和亞爾夫海姆都將所有的資源、工業生產能力投入到總體戰之中,根本沒有多餘的工業設備或技術人才可以拿去拉攏拉普蘭。戰爭結束後因為拉普蘭兩麵下注的行為,帝國對拉普蘭態度冷淡。阿爾比昂忌憚與公國的同盟關係也不敢過於親近拉普蘭,協助其發展工業體係。其它如共和國、賽雷斯、卡斯蒂利亞,因為距離或自身國力疲弱的關係,也是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結果拉普蘭隻能靠自己去推動工業化,可長達數百年的戰爭早已讓這個國家的經濟凋敝,大量的人才湧入軍事或相關領域。倉促之間想要掉頭轉換發展方向隻會讓國家陷入類似公國的困境之中,甚至比那更糟。就這樣懷揣著劇烈的不安,拉普蘭以異常謹慎(這是迫不得已且絕對有必要的)、緩慢的速度展開。當聖彼得堡街道上出現公共交通車輛的軌道,並由馬匹牽引向電力驅動轉變;電燈開始替換下煤氣燈照耀城市的夜空;工廠內轟鳴的蒸汽機晝夜不息之時。拉普蘭依然保持著幾百年不變的風景,隻有首都的富人區,貴族的豪宅,駐赫爾辛弗斯的外國使領館,人們才能見到一點湧入這個國家的現代化文明。
由於工業化進度落後,所以即使是公國粗陋的初級工業品也能在在這個國家傾銷。唯一的障礙就是這個國家的反公國民族情緒和其他國家競爭力更強的產品。不過隻要將拉普蘭至於控製之下,公國完全可以憑借手中的武力和政策傾向將別國競爭者排擠出去,將拉普蘭變成自己的禁臠,一個可以肆意傾銷商品的專屬市場。如此一來公國底層也能從國家發展中獲得好處,國內各種社會矛盾便能得到緩和與掩蓋,停滯不前的工業化進程得以再次啟動。
正因為有各種內外因素在,公國才一直死抱著並吞拉普蘭的想法不放,直到在共同會議期間在幾乎整個世界的壓力下遭到慘敗,這才不得不放棄不切實際的妄想。
諸國看得很明白,除非加大對公國工業化進程的投資,用大量的金錢來扭轉公國國內局勢,否則公國很難忍住並吞拉普蘭的欲望。可沒有一個國家——包括最支持公國的阿爾比昂在內——樂意看到這頭極北巨熊變得太過強大。不光是因為資金缺口巨大,各國本身也在經曆經濟轉型升級,不可能提供如此龐大的資金。更重要的是這將對新秩序體係下的和平造成嚴重衝擊,必然會導致世界大戰提前爆發,這不符合任何一方的利益。
但諸國同樣也不希望為此直接和公國翻臉,抑或公國內部矛盾總爆發,掀起革命和內戰,因為這同樣不符合大家的利益。
帝國害怕革命浪潮會塑造出另一個共和國,共和思想會對帝國造成衝擊。其他國家則害怕公國就此陷入分裂,變成一堆相互牽製無法關注其它方向(其實就是指對帝國作戰)的小國。
基於以上擔憂和各自的利益訴求,最終大家還是在《波恩條約》裏給公國留下了一條名為“門戶開放,利益均沾”的窄縫。即通過協議的形式,將拉普蘭的市場割讓出一部分給公國,既給足了公國麵子,也給予了一個公國需要的市場。以此來安撫因受挫而傷心懊惱的公國。
不過就算如此,依然沒人指望靠一紙條約和一個不大不小的讓步就能約束住欲壑難填的極北巨熊。不管是帝國還是阿爾比昂,私底下都加強了對拉普蘭的關注,各種軍政人員頻繁往來與赫爾辛弗斯、亞爾夫海姆、倫迪紐姆之間,其餘小國的外交官和間諜更是多如過江之鯽,就連共和國情報人員的身影也不少見。
自古以來,間諜、軍人、外交官集中出現之地多為大戰將至之地,從各國如此“鍾情”拉普蘭來看,他們顯然不相信公國會老老實實遵守合約,一定會找個機會“大幹一場”。
從公國簽訂《波恩條約》至今的種種跡象來看,各國確實沒有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