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不一樣,先不說這本身就是冤案,憲兵居然敢搶落入奧克拉納邊防軍手裏的人,還當著所有人的麵執行絞刑。這已經不是什麼執行戰場紀律,壓根就是對奧克拉納示威了。
公國憲兵向來以殘暴凶狠聞名,軍隊係統對其的厭惡程度也僅次於奧克拉納,但憲兵幾時吃了虎豹膽,敢來招惹奧克拉納?還是說——
“據說負責管理登記與核對的二等文官,是某個將軍的兒子,所以——”
上士很識趣的沒有說下去,少尉也不再深究。
說到這裏還弄不清楚這就是一樁為了掩蓋過失,索性殺人滅口的“吃案”事件,那也未免太蠢了。
如今公國上下從政府機關到軍隊,全都彌漫著官僚主義氣息,一個簡單的行動可能要經曆好幾道手續,找一堆沒有必要存在的部門蓋章。一個因為被弄錯名字而被錯誤征召的老頭——不過是龐大官僚機器為了維護自身那一堆亂七八糟利益的諸多犧牲品之一。麵對這台碩大無朋的官僚主義怪獸,心狠手辣的奧克拉納都不得不有所顧忌。
官僚集團的盤根錯節是主要原因。幾百年來貴族門閥的觸手早已遍及各個角落,舉國上下但凡重要部門皆有貴族子弟把持,一些完全不必要存在的部門裏更是塞滿了混吃等死的貴族。麵對這樣一個龐大又強勢的利益集團,奧克拉納當然不可能輕易出手。更不用說奧克拉納內部本身也有相當數量的貴族軍官及文職官僚,要奧克拉納出手打擊官僚集團,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當遇上這種事情的時候,奧克拉納也隻能保持沉默,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真是個倒黴的家夥。”
歎了口氣,少尉吐掉快燒到嘴唇的煙卷,用力踩滅。然後從上衣口袋裏掏出證件遞給上士。
“保衛公共安全與秩序局第233獨立內務營,鮑裏斯.安德列耶維奇.沙布林少尉。”
上士低頭翻了翻證件,瞥了一眼照片,又抬頭看看沙布林少尉。
“我們接到命令,前往亞姆立劄據點執行任務。”
接過遞還過來的軍人證,沙布林少尉掏出懷表,看看指針,有些不快的問到:
“我們在趕時間,上士,這是上麵交代的重要任務。”
“我明白,但我們接到亞姆立劄據點指揮部的命令,暫時封鎖通向據點的道路。除非有據點指揮部或保衛公共安全與秩序局總部的書麵命令,否則隻能等待新的指令。”
上士一臉的歉意,這是他今天第四次說出同樣的製式回答了。
也不知道蹲在據點裏的那些大官們突然抽了什麼瘋,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下令封鎖交通線,所有試圖靠近亞姆立劄的人員、部隊,都必須在關卡原地待命,等待所屬部門的上級主管單位核實身份之後再予以放行。最後還特別注明,哪怕就是國家安全部門和王公貴族也不得例外,任何試圖衝卡之人可以不經警告立即予以射殺。
有這樣一道命令在,雖然下麵執行單位會比較難做人,但也算是免掉了一部分責任。被攔下來的即便滿腹怨言,也不好當場發作。眼前這位沙布林少尉也是如此。
“真是該死,我們該早點出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