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笑笑,沒吭聲。

叫誌郎她可不敢,顯得這麼親昵,宋禦臣要是知道鐵定會吃醋。

很神奇,她竟然在這節骨眼上想到那個小氣勁的男人。畢竟現在很多時候她都叫宋禦臣全名,總感覺叫禦臣有點難以啟齒,她是不是太保守了呢。

袁誌郎從口袋裏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禮物盒,他頗是靦腆的放在桌上,推到林枝麵前:“見麵禮,小小心意。”

林枝意外:“袁老師你太客氣了。”

接下來她說的話有些傷人自尊,收了禮物她哪還好意思說出口。

“沒什麼,第一次碰麵應該送的,但來不及準備。”袁誌郎雙手在腿上搓著,顯得局促,他努力找話題:“對了,那張設計圖要是能幫到你就拿去用吧,不用多想,我不差這一張設計。”

林枝咽了咽口水。

怎麼辦,越來越說不出口了。

沒想到袁誌郎這麼關照小輩,今天還記著設計圖的事,主動開口讓她不要有心理負擔。

為了不讓自己被袁誌郎動搖,林枝深呼吸,搶著開口:“袁老師,其實我今天約你出來是有重要的事說的!”

袁誌郎被嚇了一跳:“嗯?”

他們之間有什麼重要的事可說的。

林枝再一次深呼吸,接著她從口袋裏摸出特地打印出來的照片,放在桌上。直接點吧,她怕她猶猶豫豫的,都不敢把話說出口了。

直接把事情捅開,就不由得她不說下去。

袁誌郎在看見照片那一刻,瞳仁閃了閃!

這……

這張照片怎麼會在林枝手上!

林枝直入主題:“袁老師,我想跟你說幾件關於林香凝的事,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幫她,但我希望你聽了之後可以慎重考慮還要不要幫她做事。”

袁誌郎喉頭上下滾動,內心的每一個小情緒都被無限放大,讓他坐立不安。

林枝竟然知道他為林香凝做槍的事,也知道一直把她壓在第二名的,是他。

雖然林枝的話裏沒有半分不怒,但袁誌郎還是害怕林枝討厭他,很奇怪,他們明明認識不過數日,隻見過兩次,但他竟然在乎她的想法,不是關乎男女之間那種感情,隻是一種棋逢敵手,他不想被對手討厭。

“你恨我嗎。”袁誌郎竟然在乎這件事多餘他做槍的事被人捅出來。

或許早在他答應林香凝那一刻起他就料到了,不一定是別人捅穿,更可能是林香凝本人,那個女人太可怕了,自己過得不好,也會拉一群墊背的。

“嗯?”林枝沒聽明白,她為什麼要恨。她原本想講故事的心,一下子被袁誌郎打斷了。

“因為我,你可能錯失theone的冠軍,不然今年冠軍一定是你的。”袁誌郎低下頭。沒有人可以在名利場前堅定自己,社會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鞭策著人們得不斷往上爬,去急,去搶。他橫空插手這場比賽,害得林枝與冠軍無緣,一定會被恨了吧。

林枝先是一懵,當讀懂這句話的含義,頓時哭笑不得:“袁老師,你想到哪去了,能和你一塊比賽,知道我輸的人是你不是林香凝,我心裏甭提多爽快。”

袁誌郎詫異抬起頭。

林枝的證據讓他知道不是假裝的。

“真的,”林枝肯定道:“不過我老覺得林香凝不像會設計的人,所以隻是好奇她找了誰頂替,一直想見見我到底敗給什麼高手,沒想到是你。”

說到這裏,林枝頓了頓,繼續:“袁老師,你方便告訴我為什麼給林香凝做槍手嗎,是為生活所困還是有難題。”

袁誌郎被感動到了。

這些年並非沒人問過他這種問題,隻是對方開口往往就是‘你為什麼要作賤自己我不覺得你需要錢’,‘你怎麼可以為錢做這種事’等等,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覺得他沒有困難,不需要賺快錢,或者覺得他為了錢玷汙設計。

隻有林枝的詢問裏把立場給他,問他是否有困難,而不是自顧自站在自己的立場去評定他。這一個微小的舉動,讓袁誌郎覺得很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