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幫釀酒師被井藍心打發得灰溜溜地跑走時,孟九瀟才回過神。
井藍心低低地冷哼一聲,眉目冷淡又涼漠,轉而望向孟九瀟,卻變得溫柔起來。
風拂過她的發梢,有幾分淩亂。
她笑著說,“他們都走啦。”
孟九瀟啞然深望著井藍心,她站在那裏,笑起來的樣子,甚為明豔。
雖不及另一人是溢出淩厲的殺傷力之美,她卻已有五分相似。
孟九瀟失神似的抬手,輕輕地把她烏色的發梢挽到耳後。
井藍心被他輕柔的動作軟化,她怔怔地凝視著他,低低地呼喚一聲,“九爺……”
孟九瀟清冷的眼底終於有了冰融的觸動,他的心也跟著悸動,泛白的薄唇幾近顫抖,仿佛終於重見另一人。
他的嗓音清澈見底,仿佛又恢複了當年的少年音,是獨有的清冽。
“青青,你叫我的名字,行麼?你從來沒有叫過我的名字。”
井藍心訝然地愣在原地,就像聽到世間最動人的情話。
她原以為九爺因為應對兩個姑姑,勉強才說喜歡她。
卻沒想到他這麼認真,對待她就像一件世所罕見的珍寶一樣。
井藍心怔了半晌,直至聽到他又是一聲迫切的懇求,“叫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她的眼底融暈出一片深深的笑意,臉色微紅,嗓音溫柔至低,“九瀟,我喜歡聽你叫我卿卿。”
孟九瀟歡喜地笑著,他從未這樣笑過,蒼白的臉色也有幾分紅潤,眼底蒙上一片瀲灩的愉悅。
他挽起井藍心的手,動作很是輕柔,摩挲著她的手心。
他的語調急促而熱烈,又涼薄至苦,甚有幾分憂色。
“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隻要你不厭棄我,隻要你肯留在我身邊,我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少年清澈如水的雙眸裏盛著滿滿的笑意,輕易讓人融化,他是那麼喜悅,那麼歡快,一時間甚至看不出半點病色。
井藍心本就喜歡他許久,以為他也是真心實意,隻是一眼就望進這雙清冽的深眸裏,就再也掙紮不出來。
她甚至沒有聽出這對話裏的差別,反而有幾分驚喜。
她彎起眼眸笑著說,“我沒有生氣呀,不會生你氣的。”
孟九瀟深切地渴求著,似乎終於有了回應。
他欣喜若狂,握緊她的一雙手,都有些輕微的顫抖。
“青青,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的。”
井藍心驚詫地愣了愣,不知他的意思正想詢問他,井馥和井妍恰好從別墅裏走出來。
“訂婚宴的日期既然已經定好,藍心,我們也該走了。”
井藍心輕快地笑著,不舍得才鬆開了孟九瀟的手。
“九瀟,那我先回去了。”
孟九瀟深望著井藍心離開的背影,過了良久,喜悅的心情才沉寂下來。
半晌,又像是冷漠一般,深不見底。
……
當晚,井家別墅。
孟家的老傭人送來許多玄鳳鸚鵡,對井藍心說道。
“九爺說,知道您喜歡玄鳳鸚鵡,所以特意挑選幾隻聰明伶俐的送來。連鳥籠都是九爺親自挑選的,足足挑了一整天呢。”
井藍心看著那些呆頭呆腦的鳥兒,臉上浮現笑意。
雖然她不是很喜歡鸚鵡這種聒噪的動物,不過是孟九瀟送的,她還是很高興。
“我知道了,多謝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