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外我前腳剛落地,便被嚇得一激靈。
幽冥司殿內,九尾狐嚎,鑽心裂肺。嚎聲低沉,已是傷到血骨,神袛後裔根本便是血骨,看來負傷極重。
莫非,青丘狐?
我打量著向殿內驚鴻一瞥,當真驚悚!
一團白突而飛出,徑直向我砸來。虧得本狐步法自如,身法敏捷,迅速向後閃腰躲過。隻聽砰的一聲,感覺身後地麵一震。
四方庭院,徒見白色團子撞入半老古樹洞。半響,耷露出九條尾巴來。好嫩的狐狸毛啊,可為何尾巴上血淋淋的?
九尾白狐!
不對,剛剛的狐嚎,是條近似千年九尾成狐,壓根不是這條跟我一般的半成年幼狐......
莫非,兩條?!
我且愣了一愣。
頗為吃驚!
我且一旁涼涼瞅著未曾謀麵的同宗同族,等著它費勁吧啦從樹洞裏蹬出來,好好仔細照個麵。
沒料!
忽地,那隻小嫩狐狸騰空向後畫了個圈,跳在青石磚上,對著兩隻稀絨淬火幼鳥凶一臉。隨之,斜彎著狐身,僵起九條尾巴豎直短毛,朝我齜牙咧嘴,且邊獠牙邊疼的一抽一抽的。
實在可憐,又好笑。
細看不錯,是一隻女狐。不過如此過激反應,似乎受了驚嚇一般,且見九條尾巴上片片血痕,我酸了酸眼睛於心不忍。
畢竟,來者為客。
本狐且先不顧與青丘隔了三百年的生分,作為冥界少冥主,禮數恭敬一番。
汗顏啊!
不曾想,數百年後再見青丘同宗狐族,這般……誠惶誠恐。
半刻,臉酸狠小九尾母白狐見我揖冥界禮似無惡意,逐漸收斂了防備心,緊著一瘸一拐地爬進了幽冥司殿。
本狐且等半晌,見小白狐進殿且許久未再飛出,未再來一驚悚。於是,亦輕悄悄地飄了進去。
不曾想,殿內!
幽冥司殿頂,九顆冥珠懸起啟上古冥陣正引冥淵之力。
大殿中央……
狐族神君方正麵頰,身形寬扁,腰係青丘九族令羽,身披九尾狐族白色戰衣盔甲,血骨受挫憔悴跪地,素雅發髻半披散半狼狽,正左臂強彎托扶右胳膊肘,趔趄跌於大殿中央。
莫非?
姑姑,用上古冥陣引冥淵之力洗血骨!
此狐君,雖身軀魁梧,護以九尾狐族神袛氣澤。但眼下,站在大殿下的是上古神袛九天冥尊,原本上古九天冥氣極為跋扈,再以幽冥司殿殿頂九顆冥珠為引……即便是青丘太子,有青丘九族令羽護體,也懸得周全!
險矣!
此舉,若無冥草護骨,定神形俱滅!
小白狐遠遠蹲在略微年長男子身旁,哆嗦著試探,並不敢靠近。狐族神君似接不住隔空療傷的玄冥氣。此刻,幽冥司殿頂九顆冥珠懸起,姑姑立殿前似動上古冥陣,玉手纖纖正引冥淵之力聚於身前,接而猛地一推,將九天冥氣迅速撞於男子胸膛上三寸。
本狐,亦是心口砰砰亂跳!
“姑姑!”我嘴角哽咽,腦袋一片混亂。
聲聲哀嚎慘叫!
狐族神君被九天冥淵重力而挫匍匐貼地,咳出一灘墨黑色血,臉色瞬間由略微鐵青轉至煞白。
早聞說青丘出了大事!不曾想,聽之過於輕巧。眼前青丘太子修為已是不淺,竟被窮奇大傷。冥洗血骨場麵不忍入目,墨血淋淋!小白狐狸亦是九尾狐女,九尾怕是已受斷骨接尾……之痛。
實證,上古凶獸皆巨力不甚好惹!實不知,青龍神君……安然否?
突念及此處,不禁慌了慌神色。
“謝冥尊搭救我青丘兄妹,青丘九尾狐族太子白玨願以九族令羽奉上表示對上古神袛敬重之意!”本狐神思恍惚間,小白狐已強幻人形攙扶起狐族神君,狐君不顧傷勢再跪向姑姑,揖禮拜謝道。
果然!
青丘太子也。
青丘九族令羽是九尾狐族神袛之物,原是在狐帝爹爹腰間隨佩,本狐幼年時便拎得清。百年間,早聞青丘太子白玨代父帝為青丘尊,青丘九族令羽也必然在他身上,以號令青丘。
將九族令羽獻給冥界之主?
不可能,假的吧……
幽冥司殿正殿,九冥珠歸位。上古神袛九天玄女長袖向後,不打算受跪拜,神情冰冷道:“吾為上古之神,棲息蠻荒,與青丘早無緣法。九尾狐帝後雙去,冥界便與青丘交情淺薄。九族令羽,當青丘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