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想法?”白硯池深深看著時小酥。
“我看了下斷裂處,是斜茬,但十分整齊,像是被利器快速割裂的。”捧起裙邊,時小酥的心越發沉重,“地麵上我仔細看過,並沒有發現暗器之類的東西,可見隱蔽性極強。很難想象,這下若是攻擊在人身上,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白硯池不置可否:“割裂裙子的暗器是兩個,並且仍留在內堂地上,隻不過已經沒人認得出它們——桌腳旁邊那兩灘水漬,你應該不會沒注意到。”
“水漬?”時小酥想了想,猛地倒吸口涼氣,“所謂的暗器難道是……冰?!”
白硯池輕輕點了下頭。
時小酥隱約覺得,即便已經推測出敵人組織相當龐大,卻還是低估了對方。要知道,冰在沒有冷凍設備的古代是很難保存的,通常隻有王孫貴族才能享用,而現在正是夏天,普通人想要獲取冰難如登天,更不用說以冰製造暗器了。
此外,有件事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說冰製暗器落地即化為液體,那麼白硯池是怎麼發現的?全憑猜測?還是早就有所了解?
時小酥討厭無休無止的懷疑猜測,她索性直白發問:“你以前見過這種暗器嗎?”
“我……”白硯池有短暫猶豫,又道,“算是見過吧。”
“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麼沒見過,什麼叫算是?”
“沒親眼見過,但是聽人說起過。”
明顯的敷衍與欺騙。
時小酥冷笑一聲,扭頭看向一旁:“我真是豬油蒙了心,居然以為可以和你坦誠相待。白硯池,就當我好心提醒吧,你真不是說謊的料,太容易被人發覺了。”
“那你一句記不起過去的事了,就算是坦誠相待?你不曾告訴我的秘密,恐怕也不少吧?”白硯池針鋒相對。
兩個人的相處總是很微妙,明知道對方有所隱瞞的情況下,誰都不戳破就能笑顏以對;可是當那層薄薄的窗紙被捅破後,哪怕剛剛還配合得默契無間,此時也隻剩猜疑,誰也不回去惦記片刻前的舒心。
互不相讓的質疑讓時小酥和白硯池陷入沉默僵持階段,她看向暮色裏被風吹皺的湖麵,他望著另一側倦歸的樹上鳥雀,隻有風聲鳥鳴證明著時間並沒有凍結。
天色漸黑,風也涼了起來。
時小酥畢竟不是鐵打的,冷風吹打在暴露在外的小腿上,引得全身一陣陣發寒,她下意識抱緊雙肩避免體溫流失。
忽地,冷風止住,一片溫暖靠近皮膚。
“你先回房休息吧,內堂那邊我去張羅。”白硯池淡淡一句叮囑,轉身向內堂折返。
他身上,不見了那件淺色的罩衫。
而時小酥紅色的長裙外,多了一層不搭調的“圍牆”,猶帶著他熾熱體溫。
望著他沉默身影消失在夜色裏,時小酥有些恍惚。她發覺,之前對白硯池的評價或許有失公允,原來他也有著憐香惜玉、體貼溫柔的一麵。
……等等, 好像不太對。
她這是被白硯池這個渣男給誘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