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對了,這就能證明下毒的人不是我。”時小酥鬆口氣,解釋道,“如果我是在探望你時下的毒,那麼醫官來換藥時就把毒清掉了,不會等到第二天晚上才發作。郡主仔細想想,除了我和醫官之外,真的沒有人碰觸過你的傷口嗎?”
“也不是絕對沒有……”稍作猶豫,媛韻郡主小聲道,“紗布換的次數多,醫官每天隻能跑一趟,所以便教了青梅如何更換紗布重新包紮。這幾天都是她在伺候我。”
青梅?那個陳氏房中的丫鬟?
“小酥姐姐,你是在懷疑青梅嗎?不可能是她。”媛韻郡主猜到時小酥心思,連忙搖頭,“雖然青梅總是幫我包紮傷口,但她第一次包紮是在我的傷口開始流臭臭的血之後,肯定不是她下的毒。”
“那就奇怪了,除了醫官之外,似乎所有人都沒有合適的機會。”
時小酥本還想多問些細節,卻聽得門外傳來貓叫聲。
那是她與白硯池的暗號。
“郡主休息吧,我得走了。記得,不要告訴別人我來過。”
媛韻郡主眼看時小酥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房間又恢複安靜。不多功夫,外麵再次傳來開門關門聲,青梅隨後端著水果走進臥室。
“剛才也不知哪裏來的野貓,叫得凶著呢,是不是把郡主吵醒了?”青梅坐在之前時小酥坐的地方,端起果盤送到她麵前。
媛韻郡主低著頭不吭聲。
“吃不下嗎?那先放在這裏,想吃的時候郡主再告訴我。”青梅拿過幹淨紗布,蹲在床榻前,試探問道,“又該換紗布了,可以嗎?”
混雜著膿血的紗布早就粘黏在肉皮上,每一次更換都會疼得她鑽髓入骨,哭得撕心裂肺。可是這一次,媛韻郡主全程沒有發出半點哭聲,隻有豆大的汗珠證實著她的痛苦。
換完紗布,青梅也鬆口氣,正要走時卻被輕輕拉住衣角。
“青梅,她來過了。”媛韻郡主聲如蚊訥。
青梅停下腳步,猛地回身:“誰?時小酥嗎?”
點點頭,媛韻視線看向換下的染血紗布:“她能證明不是她下的毒,而且,她有些懷疑是你做的。”
青梅聞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這怎麼可能?青梅恨不得能替郡主承受全部傷痛,又怎會害郡主呢?郡主不相信的話,青梅願把心肝都掏出來給郡主看!”
“別怕,你不會有事的。”淡淡地,媛韻郡主平靜道,“有我給你作證,誰也不能指認說你是加害我的人。不過……醫官有沒有做壞事,我並不清楚。我隻知道,既然小酥姐姐能證明事情不是她幹的,而且她和醫官沒有任何聯係,那麼我爹繼續狀告侯府就會成為笑話。”
青梅猛地抬起頭。
“……青梅明白了。”
這一夜,時小酥睡得異常安穩。
次日早晨,她和白硯池才從申薑那裏聽得縣衙出了事。
醫官死了。
人都說,是畏罪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