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酥病倒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侯府。
趙氏自不必說,肯定是最先趕過來的;老侯爺雖沒有親自過來,卻也頻繁派人詢問。讓許多人沒想到的是,陳氏母女也在院外等待的人群之中,臉上帶著急切之色。
真關心也好,假在意也罷,現在時小酥是侯府度劫的關鍵人物,即便是陳氏也不希望她有什麼意外。
子時已過,深夜被叫來的縣衙醫官終於拖著疲憊步伐走出臥房,古古怪怪看了白硯池一眼,而後叫來趙氏和申薑一陣低語。白硯池雖然聽不清三人的對話,但是看見趙氏和申薑臉上的緊張瞬間消弭,便知道時小酥應該沒什麼大礙。
他一直緊攥的拳頭,也終於鬆懈下來。
“不是大病,調養幾日就好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趙氏勸走前來等消息的眾人,轉身把白硯池拉回房中。
一進屋,白硯池便迫不及待來到床榻前,見時小酥仍處於昏睡之中,不禁有些失望。
“她怎麼還沒醒?真的不是什麼重病嗎?那新來的醫官確定可靠?”
連珠炮似的問題一拋出來,立刻引來趙氏和申薑輕笑。
“你們怎麼還笑得出來?”白硯池有些頭痛。
趙氏看了申薑一眼,點點頭道:“告訴他吧。畢竟是他媳婦,沒什麼不可說的。”
申薑還是忍不住想笑,幾經努力才忍住笑意,在白硯池耳邊輕道:“少夫人不是病了,隻是……隻是來了月事,身體不適而已。”
白硯池愣住,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畢竟是在萬花叢中混過的男人,他當然知道月事是什麼意思,隻是一直以來他都忽略了時小酥也是個普通女人這件事。想過她是不是中了毒,也懷疑過她有沒有受傷,偏偏這個再常見不過的生理現象被他給遺忘了。
“劉醫官說,少夫人身體虛寒又連日操勞,所以才會導致氣血不調甚至昏倒。看起來挺嚇人的,但真的算不上大病,堅持喝個把月的藥稍加調理,平日再多注意些不要累到,很快就會好起來。”看著白硯池緊繃的雙肩放鬆下來,申薑的語氣多了幾分柔和。
趙氏半是安慰半是勸說:“小酥平時表現得有些強勢,但她畢竟是婦人家,你要對她多些關心才行。這幾天你不是沒什麼要忙的事嗎?那就好好陪陪她,也看著她點,不許她再點燈熬油禍害自己身體了。”
“兒子明白。”白硯池乖順應道,視線卻始終沒有從時小酥臉上移開。
“夫人,咱們還是走吧,可別耽擱小侯爺說小情話了呢!”申薑故意揶揄道。
“對對對,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小酥若是醒了,記得叫人知會一聲,免得我和侯爺掛念。”
趙氏帶著申薑離開房間,剛走出院子便看到迎麵走來的白芷荇。
“小酥還沒醒呢,硯池正陪著她,你就別過去了。”趙氏輕聲攔住白芷荇,又道,“你這是從哪裏過來的?可是找硯池有什麼事?”
白芷荇一聳肩,有些惋惜:“聽人說小酥病了,我回來看看,正好遇到醫官聊了兩句。既然她還沒醒,那就算了,反正我找她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去給她買。”
趙氏微微垂下眼眉,道:“有硯池在呢,小酥想吃什麼,硯池就去置辦了,就不勞他七叔你多費心。芷香樓那邊正忙,離了你哪行?你還是快回去吧。”
趙氏說得委婉,但不願白芷荇過度關心時小酥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白芷荇越過趙氏肩頭向院中張望一眼,而後沒再說什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