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香樓三位大廚每月七兩的工錢,你以為是白拿的?”
錢二開始不言語。
他本就不趁什麼錢財,開芷香樓分號前,一個月連唬帶騙也就那麼幾十兩銀子的收入,怎麼可能大手一揮給廚子高價?現在掌勺這位,本月連帶他打賞總共也就拿了二兩多,且還是心滿意足千恩萬謝的,技術自然不能跟芷香樓的名廚比。
雖然不善經營,但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他還是懂得的。
時小酥從錢二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心思,淡淡一笑:“做生意說難不難,說簡單又不簡單。酒樓類的買賣,從來都是投入越大收益越大,風險也是水漲船高的。說句不太中聽的話,我覺得錢老板並不適合做買賣……”
不等她說完,錢二已然動了火氣,驀地提高音量:“怎麼著?你是來勸我放棄這店的?合著隻許你們侯府經營芷香樓大賺特賺,其他人想分杯羹就是不適合做買賣是吧?”
“錢老板做不做這門生意,對我並沒有什麼影響。”
時小酥依舊心平氣和,將一張剛才寫好的紙條順著桌麵推到他麵前。
“我隻是覺得錢老板性情爽直,並不太適合這種充滿了算計的買賣而已。當然,我尊重錢老板的選擇,想繼續經營下去還是及時收手,都由你自己決定。不過相識一場,尤其我還很欣賞錢老板的性格,總是不希望你損失太大。這張紙條你暫且收下吧,如果哪天錢老板想通了就打開看看,或許能有些幫助。”
錢二狐疑地收下紙條,看也不看,直接揣進懷裏。
他不是對時小酥沒有防備,但沒辦法,人家打架厲害,又的確有些他想不到的好主意,還是侯府的人,怎麼說也得稍微放尊重一些。
“好了,我想說的也就是這些,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眼見時小酥起身要走,錢二也跟著站起來,想管她要些兄弟們的醫藥費的話湧到嘴邊。
“哎呦……”時小酥根本不給他開口機會,突然一聲假模假樣的低呼,一臉痛苦地按住胳膊。
“怎麼了這是?”錢二嚇了一跳。
“還不是你那些手下幹的?我一個弱女子,他們群起攻之還毫不留情,我這胳膊怕是要被他們打殘了。”時小酥拍了拍癟癟的錢袋,故意一聲哀歎,“現在找個江湖郎中看病可貴著呢,也不知道我剩這幾個銅板夠不夠藥錢的。萬一人家嫌錢少不給我治,等我這胳膊壞掉了,恐怕就要被當成廢物趕出侯府嘍!”
“別,別說了!”錢二深吸口氣,咬牙切齒從腰間解下錢袋丟給時小酥,“我就這點錢了,你全拿去!要是郎中還不肯給你看,你來找我,我先把他打殘廢!”
得了便宜的時小酥笑得跟花兒一樣,收好錢袋,神采飛揚一擺手。
“那我就不客氣啦!錢老板真是個大好人!”
又蠢又壞又吝嗇,不讓他掏點錢出出血,怎麼對得起她這顆懲善揚惡的赤誠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