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我就問問罷了,毒誓不要錢的嗎?用起來一點都不心疼。”時小酥嘟嘟囔囔又轉向刀疤男等人,“人家姑娘說沒欠你們錢,更沒偷你們的東西,我這麼好打抱不平的護花……正義使者,實在沒理由把她交給你們。要不,你們還是先歇歇,擇個良辰吉日對簿公堂吧,聽話。”
時小酥攬住少女肩頭轉了半圈,背對一群弄不清楚狀況的壯漢,腳底抹油想要開溜。
“等等!”刀疤男撫著胸口一聲低吼,惡狠狠道,“敢瞧不起唐家,去給我剁了他們!”
緊接著,一陣刀兵碰撞的聲音鏘鏘傳來。
時小酥耳骨一動,便聽出不下十把薄刃小彎刀的聲響。她微微扭頭看向白硯池,眨了眨眼:“我記得你剛剛說過,本地律法是不允許帶刀兵上街的吧?”
白硯池點點頭,心領神會開始挽袖口。
被時小酥保護著的少女顫抖得愈發厲害,甚至發出幾聲哽咽。時小酥輕拍了下少女頭頂,勾唇淺笑:“我跟你萍水相逢,連你是什麼人都不清楚,總不能為了個陌生人結仇。不過,作為一名遵紀守法的好百姓,對違法亂紀的行為坐視不理可不行。”
在刀疤男一聲聲催促下,十幾個壯漢互相壯膽,仗著占據了以多欺少的優勢,一起高舉彎刀咆哮著衝向時小酥。
時小酥不逃不躲,反而閉上眼睛。
雜亂腳步清晰入耳,越來越近。五步,三步,一步……
來了。
衣袂翻動的聲音在混亂中顯得微不足道,那道颯遝身影卻比十餘具魁梧身軀更加引人注意,如流星,如閃電,拳拳剛猛迅疾,頃刻間穿過敵群,將慘叫聲拋在身後。
白硯池剛剛挽好衣袖,看著接二連三掉落在地的彎刀和磚牆倒塌般委頓在地的巨大身影,愣了愣,而後無可奈何將衣袖又放了下來——以時小酥幹脆利落的身手,這一仗顯然沒有他出馬的機會了。
清理完畢,時小酥拍拍手轉過身,帶著幾分憐憫之意看地上橫七豎八躺倒的壯漢:“就你們這點三腳貓功夫,街頭巷尾打個小架鬥個小毆也就罷了,堂而皇之拎著管製刀具上街行凶不是找死嗎?也就是小姐姐我心善,沒有往死裏打,倘若換做我們家暴躁小侯爺出手,信不信你們現在都去見閻王爺了?”
唰——
圍觀群眾驚恐目光齊刷刷移到白硯池身上。
白硯池幽幽歎口氣,多少有那麼幾許遭了無妄之災的哀怨。
剛才還窮凶極惡的刀疤男,此時早沒了囂張氣焰,嚇得癱坐在地連連後退。忽地,他背部撞在一雙腿上,那雙腿絲毫沒有讓路的意思。刀疤男摸了摸那人腳上有著層次豐富的繡花的鞋,驀地臉色一變,戰戰兢兢仰起頭。
“派你們出來辦件小事,怎麼就鬧出了這麼大動靜?熊家果然個個都是廢物。”
刀疤男身後,一身豔麗長裙的中年女人麵不改色,腳尖向前一踢,刀疤男便滿臉鮮血橫流,捂著臉哀嚎著倒下。
“現在,可以把那孩子還給我了嗎?”女人邪魅一笑,拾起地上的彎刀,一步步朝時小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