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他去平時陸垣工作的店裏問人的時間, 溫庭玉在這兒坐了三個小時。
從一開始的不安，到茫然，再到後來的確定。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想了挺多, 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隻是陸垣一個名字就讓他腦子一團漿糊。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有的這種感情，時間太短來不及反應，隻知道今天的狀態非常不對。
如果是解銘亓無緣無故不見了, 他不會這樣，別的人他沒辦法去比較，跟他熟的稱得上是朋友的也就解銘亓了。
陸垣是他唯一一個能有這種反應的人。
他看著陸垣震驚的表情, 掐著脖子的手往上移了移，蹭到了陸垣的嘴唇。
“說話。”溫庭玉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蠻不講理。
“啊？”陸垣愣了一下。
溫庭玉嘖了一聲, “我他媽把你親聾了嗎？老子對你有意思, 聽懂了嗎？”
陸垣還是看著他。
“操……”溫庭玉低聲罵了句, 然後再次親了上去。
這次的吻比剛才時間長多了, 溫庭玉掃過他的口腔時能感受到陸垣嘴唇輕微的閉合。
溫庭玉退了出來，用牙齒咬了下陸垣的下嘴唇，感受著久違的氣息。
久違？
多久？
溫庭玉腦子已經無法計算時間，從看到陸垣的那刻開始那種不安就已經轉換成了別的什麼。
有東西在扯他的腳。
溫庭玉一開始沒在意，注意力全都在陸垣的唇上, 直到傳來幾聲狗叫，溫庭玉嚇了一跳，嘴上一個沒輕重直接使勁咬了下去。
陸垣疼的一激靈, 手掙脫了溫庭玉的束縛, 直接把他推開了。
溫庭玉手上沒支撐點，直接從沙發上摔了下去，跟那天陸垣倒下去的姿勢一模一樣, 背後靠著桌子。
“操……”溫庭玉扶了扶桌子，“你他媽是不是報複？”
“你對報複是不是有什麼誤解？”陸垣看了眼溫庭玉，嘴角沾著點兒血，“你嘴出血了？”
“沒。”溫庭玉拿舌頭舔了下，嚐到了血腥味，又看了看陸垣的嘴，咳了聲，“是你的。”
“我操？”陸垣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疼，從嘴裏也嚐到了血腥味兒，“你他媽把我舌頭咬破了？”
“是。”溫庭玉點完頭覺得自己有點兒太過於理直氣壯，錯過眼往剛才狗叫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隻小狗已經跟了下來，進屋直接衝著溫庭玉叫喚。
“哪兒來的狗啊？”溫庭玉問。
“撿的。”陸垣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從碼頭跟了我一路。”
“你去碼頭那兒幹什麼？”溫庭玉問。
“剛下船。”陸垣說，“之前的同事給介紹了份兼職，去跑船。”
“船上沒信號？”溫庭玉伸手招了招小狗，居然還真過來了，溫庭玉摸著狗腦袋。
陸垣這會兒腦回路居然跟上了溫庭玉的，他把手機從兜裏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手機泡水裏淹壞了。”
溫庭玉愣了愣，“怎麼著您是開潛艇去了還能淹著手機？”
“那老板帶著個兒子，小孩兒沒注意掉下去了，我下去救人忘了把手機掏出來。”
“就你那財迷樣都能忘……”溫庭玉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了，提高了聲音，“你他媽還救人？！你怎麼沒把自己搭進去？傷著條胳膊出去炫耀唄！說你看老子多牛逼，胳膊壞了遊泳也能遊出花兒來！”
“沒……”陸垣還沒開口就被溫庭玉打斷了，“你沒個屁啊，錢他媽比你的命還重要唄？你真行啊陸垣，你他媽到底欠了多少錢？！玩兒命呢！你胳膊是不是不想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脾氣變好了，陸垣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居然沒生氣，甚至還有點兒想笑。
“笑個屁啊你！”溫庭玉喊了一聲，嚇得小狗抖了一下，蹭著溫庭玉哼哼唧唧。
“操！”溫庭玉吃驚的看著這狗，“一個流浪狗這麼粘人？”
“學你呢。”陸垣沒覺得自己在笑，為了確定還摸了下嘴角。
“我他媽這樣過？”溫庭玉喊完覺得不對，“你他媽拿我跟狗比？”
陸垣這回能感覺到自己確實是在笑。
跟溫庭玉待在一塊兒挺神奇的，前一分鍾還打紅了眼呢，後一分鍾就全忘了。
當然，沒全忘。
“今兒你剛回來，我就當你腦子走得慢還沒跟上來。”溫庭玉把狗揪出來放前麵，從桌底下拿了片兒濕巾擦手，“我給你時間想，什麼時候你想好了什麼時候跟我說，但你最好快點兒想。”
“什麼？”陸垣問出來就後悔了。
“你他媽再跟我裝傻。”溫庭玉瞪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把你另外半邊兒舌頭也咬爛。”
陸垣閉上了嘴。
溫庭玉看著腳底下的狗，“這狗得先做個檢查吧，打打疫苗洗洗澡什麼的，你要養？”
“我沒時間養。”陸垣說，“放老板娘那兒就行，她喜歡狗。”
溫庭玉低頭跟小狗對視了會兒，小狗衝他搖了搖尾巴。
“給我吧，我養了。”溫庭玉說。
“你？”陸垣不確定的問。
“是啊我，你爸爸我。”溫庭玉撇了撇嘴，“你那什麼語氣？”
“覺得不可思議的語氣。”陸垣坐了起來，“你會養狗？”
“你他媽對我到底有什麼誤解？”溫庭玉說，“行嗎？”
陸垣沒說話，看著溫庭玉坐地上逗狗玩兒，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快開學了吧？”
“八月末吧，怎……”溫庭玉說到半截兒停住了，看著陸垣，“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陸垣也看著他，“隨便問一句。”
溫庭玉看著陸垣，沒再開口。
陸垣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門口，看著被溫庭玉弄壞的門，“這門你怎麼弄開的？”
“撞開的。”溫庭玉悶著聲音，“肯定壞了，得找人過來修。”
陸垣看了看門鎖那塊兒，確實爛了，“得換個一模一樣的，不然老板娘得罵人。”
“這房子是老板娘的？”溫庭玉問。
“嗯。”陸垣說，“她讓我住，我給她看店。”
“你是不是有……”溫庭玉說到半截兒沒說下去，他想說你是不是有病放著自己的房子不住租出去，然後自己住別人的房子，但他突然想起了理由。
“算了，當我沒問。”
陸垣瞥了眼他沒說話。
“我知道你剛才想說什麼。”溫庭玉走到他旁邊，接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我去了學校那邊兒之後沒法帶著狗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