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府。
遺珠要被沉塘的消息傳過來,柳奉鳴大驚失色。
他本就在央求納蘭夫人以嫡母的身份,去將遺珠從王府帶出來,現在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姑母,您也是看著遺珠長大的,難道忍心見死不救嗎?”
柳氏神色漠然,不為所動。
“我不會落井下石,也不會幫她。她的姨娘已經趕過去了。”
眼看就要不及了,柳奉鳴隻得悲歎一聲,轉身狂奔。
柳氏皺了皺眉,奉鳴對著表妹金嬋卻一點也不親,反而從小就愛找遺珠玩。
要不是遺珠貪心不足去害了嬋兒,嫁給奉鳴,怎麼會落得如今的下場?
柳氏慢慢走著,路過書房,聽到裏麵隱約的談話聲,不以為意的正要走開,驀地聽到納蘭老爺的心腹管家問道:“老爺,您真的不去見遺珠小姐最後一麵嗎?好歹是您嫡親的女兒。”
嫡親的女兒?
柳氏一愣,什麼意思?
“我嫡親的女兒隻有嬋兒一個!”納蘭老爺冷哼。
“您知道老奴什麼意思,遺珠小姐終究是從夫人肚子裏爬出來的,要不是當初您默許舒姨娘將兩個女兒調換過來,讓庶出的金嬋小姐成了嫡出,哪來她如今的風光?遺珠小姐多可憐啊……”
柳氏大駭,隻覺得天旋地轉。
天啊!遺珠才是她十月懷胎、血脈相連的女兒!
舒姨娘對金嬋那麼好,她還天真地以為舒姨娘是討好自己,結果人家根本就是寵溺親生女兒,然後日複一日,虐.待她的親生女兒!
遺珠替嫁去王府的三年,舒姨娘一次都沒去看過,反而每日為金嬋吃齋念佛求平安!
難怪,難怪!
郊外,王府別莊。
遺珠被塞進竹籠,而柳奉鳴被侍衛們押著跪在一邊,鼻青臉腫。
舒姨娘站在一邊,沒有求情,反而痛心疾首地罵著女兒:“私通有孕,還死不悔改,你真是不要臉!你啊你,就是種不好!”
柳奉鳴吼道:“舒氏!你瘋了?有你這麼當娘的嗎?”
“我沒有這樣的女兒!今天我就要大義滅親!王爺,還等什麼?”舒姨娘麵孔扭曲,竟透著濃烈的恨意!
對於這樣的生母,遺珠已然麻木,麵無表情。
她直視著穆恒的眼,像是要看透到靈魂。
“王爺,孩子真的是你的,從我認識王爺開始,就從沒騙過王爺。我發誓,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
柳奉鳴淚流滿麵,聲嘶力竭地嘶吼著:“王爺,求您放過遺珠!您讓微臣帶她走吧,走得遠遠的,再也不礙您的眼……”
穆恒臉色越發冷沉,抬了抬下巴。小廝便將竹籠一踢,遺珠骨碌骨碌滾下了湖中。
水麵冒出一連串的泡泡,係著竹籠的繩索不停動著,顯示著人在掙紮。
湖水冰冷刺骨,像是一把把冰刀,切割著遺珠的身體。
心口湧上令人窒息的劇痛,血液從嘴鼻湧出又很快被衝散,無人看到。
就在她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裏的時候,竹籠又被拉了上去。
“說!孩子究竟是誰的?”
穆恒不依不饒地問著,冰冷絕情地目光俯視著遺珠。
遺珠臉色青白,牙齒咯咯打著寒顫,呼出的氣息都是冷的。
她費勁睜開澀然的眼,發紫的唇喃喃道:“你的……”
穆恒眉頭皺得更深,這女人縮在竹籠裏,瘦瘦小小的一團,怎麼如此倔強?
手一揮,竹籠再度被沉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