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寺向來是敢做敢認,沒有半分悔意,還笑得依舊如沐春風,綿裏藏針。
風九歌眸光閃過一絲狠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有那麼一刻自己是真想朝沈少寺身上砍一刀,讓他也嚐嚐這等痛苦折磨的滋味。
可她終究還是沒下手,她知道,自己對沈少寺的情意始終會在時間增長中消弭殆盡,她待他,至始至終都不是特別的。
“解藥。”她執著於拿到解藥。
這裏雖是司正的老巢,可此刻卻被沈少寺鵲巢鳩占,她不信沈少寺是這裏真正的王主,從他戴著麵具便可看出,他不想拋頭露麵,也不會將寧曼扯入危險之中。
對了,寧曼。
沈少寺待寧曼如此不同,肯定是不會放心將她一人留在覃寺門,萬一要是遇上追殺,寧曼肯定是死無葬身之地,左右都是帶在身旁更為穩妥。
風九歌篤定,寧曼此刻就在這裏,而且離她不遠!
“小九,你對檀王,可是動心了?”沈少寺像是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如若此刻沒有麵具,風九歌也會看到他此刻微微皺眉的模樣。
那模樣,像是在對她的變心格外不滿。
沈少寺向來都是最好說話的那個,可此刻,風九歌發覺自己並不懂他,她從未走進過沈少寺的心,也不知道他同顧北彥有什麼深仇大恨,能讓他算計如此,就為了取顧北彥的命。
如若那毒是沈少寺特意研製,就為了讓顧北彥喪命江淮,他的確不會給自己解藥,他會看著顧北彥奄奄一息,最終喪命。
“沒有解藥。”沈少寺並沒有不給,而是一語擊破了風九歌所有幻想。
就算他不想給自己解藥,也不用編出此等荒謬理由來騙她。
沒有解藥,怎麼可能呢。
他們研製的時候肯定也做過試驗,不會有人將無藥可解的毒用在他人身上。除非,他想讓人死。
風九歌加之在男子身上的力氣又重了三分,她不是多耐心的人,也懶得同沈少寺周旋。
“我隻要解藥。”她不會去眾人麵前戳穿沈少寺的身份,她隻要帶著解藥回去,平安回去。
同風九歌相處如此久,對她的脾氣心性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沈少寺知曉她此刻雖是動怒,可也存了幾分要殺自己的意圖。
或許是平日被她不待見慣了,沈少寺此刻卻絲毫不覺得畏懼,隻是淡淡開口,鳳眸微傾,“小九,此毒無解。”
不是他不願給,而是研製時便從未考慮過解藥。
司正毒術名滿天下,以毒聞名,沒有解藥也實屬正常,更何況,此次研製的與往日都不同,他接手此事便不想研製出解藥來。
托詞,借口。
風九歌此時無比清楚,同沈少寺講道理無非就是雞同鴨講,她是為了顧北彥來取解藥,而他卻不願給她解藥。
他要顧北彥死。
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