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心忽然笑了,笑得很是大聲,“嗬嗬,尊嚴”
“尊嚴算是什麼東西?尊嚴可以救我爸爸嗎?尊嚴可以讓東白不離開我嗎?不會!葉知微,如果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變成現在的這副樣子!如果沒有你,我根本就不會跟他離婚!如果沒有你,我爸爸也不會入獄!”
葉知心看向我的樣子,那張臉上,充斥了痛苦不堪,還有怨恨。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解釋什麼。
其實什麼都解釋不了。
在她的內心裏,是我從她的身邊搶走了沈東白,也是我,親自把葉應城的罪證交給了媒體,毀掉了她的家庭。
全都是我。
那些往日的恩怨,我們就不再去深究了。
事實得到的結果是,我現在還好好的站在這裏,活在她的麵前。
而她,卻已經家破人亡,失去一切。
我彎下腰去,想要伸手把她從甲板上扶起來。
可她卻跟發了瘋似得,將我整個人狠狠一退,我連著倒退了好幾步,腰撞在圍欄上,痛得我倒吸了一口氣。
“別拿你的髒手碰我!葉知微,你滿意了嗎?哈哈哈,你現在很開心吧,我的笑話你全都看到了,對,這是我的報應,是我當初指正你的報應,你想要報的仇都已經報完了,我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那麼你還在這裏裝什麼白蓮花!我不需要你的好意,如果沒有你,我根本就不需要像現在這個樣子,像一條狗一樣去求他不要拋棄我。”
“你以為我不想要尊嚴嗎,嗬嗬,可是尊嚴值幾個錢?我媽媽死了,我爸爸入獄了,他還要跟我離婚。我什麼都沒有了,全都沒有了,我還要什麼尊嚴”
葉知心近乎於瘋狂的說完了這些話,便再一次轉過頭,去哀求沈東白。
而從頭至尾,沈東白就那麼冷眼的站在那兒看著,偶爾低頭輕抿一口香檳,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的鬆動。
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葉知心,慢慢彎下腰來,蹲在她的麵前,眯著狹長的雙眼,平靜的問她,“你還記得讓你下水之前,我跟你所說過的話嗎?”
葉知心的眼睛裏,有那麼一片刻的猶豫,“隻要我呆在水裏,把欠你的都還給你,你就放過我的父親。”
沈東白搖了搖頭,“我怎麼記得,好像不是這一句話。怎麼,當著你姐姐的麵,你就覺得我會姑息你嗎?”
葉知心聽完他說的,抬眼看了我一眼,眼睛裏有著閃躲的意思。
沈東白的語氣淡淡的,“不記得也沒有關係,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
他站起身來,扭過頭去,轉臉朝向大海。
如果沒有經曆過剛才的殘酷,我會覺得這是一幅很和諧的畫麵。
上流社會,人生圓滿的男人端著香檳,在正午柔和的光線下,依偎在遊艇欄杆上,看著與天空相接的碧色的大海。
與世無爭。
可惜,嗬嗬。
葉知心感應到了沈東白似乎是真的不準備管她的樣子,連忙朝前爬了兩步,攥著沈東白的褲腿,哀求道,“東白,我們至少夫妻一場,我求求你,不要這樣”
“夫妻一場,嗬嗬。葉知心,你跟我的夫妻是怎麼來的,難道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還是說,你的姐姐心裏不清楚?”
沈東白毫不留情地在我麵前戳穿了她。
我心裏一涼。
如果他在葉知心麵前,連敷衍都做不到的話,那麼說明,這個男人對於葉知心,是真的已經徹底死心了。
我很清楚,當年葉知心是依靠著怎樣的條件,來換得沈東白娶她的。
但知道歸知道,我總是沒有她這麼狠心。
葉知心的整個臉色,都灰敗了下來,同時也鬆開了拽著沈東白的手。
那雙纖細的手腕落在甲板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我們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倒是沈東白身邊的保鏢說了一句,“小沈總,距離開庭還有十分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