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姑娘,逝者已矣,你還是……”
“嗚嗚嗚~!”
袁朗走上前,蹲下後還沒勸慰完,張寧就一把抱住了他,哭的越發撕心裂肺了。
無疑,袁朗現在成了張寧唯一的依靠,當然這種依靠隻是暫時的,袁朗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也沒有遐想太多,隻任憑她靠著,讓她把這些年的委屈,思念全都釋放出來。
暮靄沉沉楚天闊,一葉浮萍落凡塵。
不知不覺的,天也黑了,風也大了,無盡的哭嚎也結束了,張寧不知是不是傷心過度,再加上這幾天的艱苦跋涉,這一會她居然靠在袁朗的肩頭睡熟了。
將張寧放在一顆大樹上倚著,袁朗走向早就被挖掘不成樣子的張角墓,他就用自己的雙手,一把一把的捧著黃土,盡他的所能,來完善這未成謀麵的梟雄的墓穴。
說是墓穴已經算是最大限度的說法了,因為這墓穴被糟蹋的痕跡還是新的,而張寧還健在又不可能不修複,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每年或者隔段時間就會有人來糟踐一番,甚至墓穴裏很明顯可以聞到尿騷味,看來糟踐這墓穴的人對張角的恨是不共戴天的,除了當地的官軍,袁朗也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缺德。
不過曆史上說早死的張角後來被破棺鞭屍,看來這墓穴早就是座空墓了,而這些混蛋居然還不時的來糟踐,實在是有點說不過去了,也難怪剛才張寧會哭成那樣。
雁過留聲,人活留名,人不求生的偉大,隻求死得有所,可是一代梟雄張角死後連一塊葬他的地方也沒有,而且估計早就被挫骨揚灰了,說起來實在讓人唏噓不已。
“謝謝!”
不知道何時,張寧已經蘇醒了過來站在了袁朗的身後,並且看到了袁朗為他死去的父親所做的一切。
袁朗剛想表功一番,可就在這時,突然從山崗下麵竄上來了數十名官軍,頃刻之間竟將他二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哈哈,兒郎們,本將軍早就說過,今日是張角那死鬼的忌日,你們跟著本將軍來必有收獲,這不,妖女手到擒來,大家活捉了她,都有無盡的富貴啊!”
官軍中的為首一將言罷出陣,看著架勢,今天非活捉了張寧不可。
“他們人多,你找機會先跑,我掩護你!”
張寧可謂是死多活少了,可是袁朗這一路上跟來算是對她極好的,所以她現在不懼生死,隻想讓袁朗跑掉。
“他娘的,你當我袁朗是什麼人,不就一死嘛,大丈夫有何懼哉!”袁朗的回應說的極響,可是他也知道這回死定了。
“好,那咱們就殺幾個墊背的,殺一個賺他一個!”張寧手中沒了寶劍,可士氣不弱,剛才袁朗的話無疑讓她熱血沸騰。
“哈哈,一個弱質女流,一個文弱書生,兒郎們,誰來建這個首功!”
“我來!”
“我來!”
應答者不在少數,看來他們已經把張寧當成了到手的獵物,個個爭前恐後,生怕被人搶了頭功。
可是他們一動手就發現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男的狡猾的像條泥鰍怎麼抓也抓不住,而女的就更難對付了,三四個人根本製不住他。
“掘墳的都給我站出來,有一個算一個,我張寧今天不殺光你們,來世當為豬狗!”
張寧氣勢如虹,在場的大老爺們竟有些畏懼了。
“兒郎們,別小看了這妖女,她是張角那廝的獨女,你們一起上,不必怕被人恥笑!”
軍官一句話,頓時將士氣挽了回來,都說張角呼風喚雨,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就算大家一起上對付他的女兒,看來也不丟人。
這樣一來,張寧跟袁朗一下子就被陷入了困境,他二人節節敗退,眼見再退身後就是懸崖了。
“你怕不怕!”張寧知道今天有死無生,她不想落入這幫人的手裏,隻求縱身一躍。
袁朗往後看了看,頓時嚇得腿腳發麻,說不怕那是假的,可是一個娘們都那麼血性,他也不想臨死前還被人看扁了,於是大聲吼道:“他娘的,老子今天虎落平陽被犬欺,來世定找你們這幫龜兒子報此仇……張姑娘,我不怕,我隻怕一會我們在地府分開了找不著,不如我牽著你的手!”
張寧死都不怕了,哪裏還顧忌什麼男女之防,所以對袁朗近似無恥的請求,居然笑著答應了,而且還是她主動牽的。
柔荑入手,袁朗知足了,他這世重生沒白來,雖然沒能幹出一番事業來,可是走的如此轟轟烈烈,而且還有美女相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兒郎們,殺了男的,捉住女的,快上!”
軍官也急了,如果張寧死了連屍首都找不到,他們這趟就是白跑了。
袁朗、張寧相視一笑,背後的懸崖變得沒有那麼可怕了。就在他二人轉身準備縱身一躍之際,突然,聽到山崗下響起一支響箭,然後在夜空中爆裂開來。
而同時,山崗下響起一陣陣喊聲,喊的是氣壯山河,如大軍而至,仔細聽來,是“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不用死了,你的腦袋還得再留著!”張寧拉住了身形向外傾的袁朗,要不是她一把,估計袁朗已經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