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可殺!如此草芥人命,真乃劊子手行徑!”袁朗聽到這裏,不能自已的怒罵了一句,隨後對袁鳳鳴說道,“這些官兵如此肆意妄為,難道地方政府沒人出麵製止嗎?”
袁鳳鳴苦笑道:“官兵,官兵,官與兵本身就是一丘之貉,他們都想著早些完成攤派的募兵任務,哪裏還會有人出麵幹涉,就算知道這些兵匪畜生虐待吾等百姓,他們那些當官的也隻會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瞧見!”
“如此說來,老家的境遇卻也是水生火熱一般,我走的時候尚不至於如此,沒想到匆匆幾年便如此視人命如兒戲,真是駭人聽聞!可憐我那老爹,稀裏糊塗的枉送了性命!”說到這裏,袁朗的眼淚已經閃動著淚花,雖然自己那腿腳不便的爹與自己並無親生關係,但是自己這具身軀與其有著不可割舍的血緣,現在聽聞此等噩耗,就算這些年的磨礪讓自己變得堅強無比了,袁朗仍舊是無法接受這等現實。
“你奶奶如何呢,你快說說!”袁朗擦拭下了淚水,追問著說道。
袁鳳鳴同樣傷感了一陣,隨後歎了口氣道:“祖母的身體本來就抱恙,加上突逢此等巨大的變故,之後便一病不起,在俺外祖母家臥榻躺了數月便,便去了!後來俺與俺娘就在外祖母家住了下來,這期間俺們聽說此一帶募兵的都是屯兵陳留的曹操,至此方才知道了罪魁禍首之人!”
“看來這筆血債要算在曹孟德的身上!”袁朗緊了緊拳頭,啐了一句道,“什麼梟雄大英雄,其腳下還不是埋骨萬裏!”
“叔叔知道此事便好,俺們娘倆這次前來與叔叔相見,目的已經達到,如果叔叔方便,可以現在就送俺們回老家,俺們絕不能再拖累叔叔!”袁劉氏沉默了半晌,這才出口說話,可一出口便是要回去。
袁朗好不容易才能見到親人怎麼會就這樣放他們離去,於是袁朗說道:“大嫂你如何見外至此,爹娘已經不在,你們便是我袁朗的至親,鳳鳴這孩子以後就是我的半子,以後有我袁朗的地方就有你們的家,你們倘若擔心老家裏的親人,我大可再遣派人將他們一並接來,也好解相思之苦!”
袁劉氏不知道是激動還是觸動了什麼傷心事,居然痛哭了起來,隨後收住了哭聲,對袁朗傾訴道:“老家裏哪裏還有什麼親人,這世道都是自保家門,那些親戚已經沒有往來了,可憐俺娘家的爹娘兄弟,他們,他們也與不久前被活活餓死了,嗚嗚嗚……!”
“活活餓死?家中不是有農田嗎,難道今年又是顆粒無收?”袁朗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
“與顆粒無收又有何區別,那些當兵的一到豐收季便來繳糧,不給的就打,甚至是搶,遇到反抗的就抓,最後抓不盡了就殺,俺們百姓隻有死路一條!”袁鳳鳴說到激動處一拳打向了身邊的土牆,直接錘出了一處凹洞,隨後惡狠狠的說,“他們來搶,俺們就反抗,俺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一個個的都被抓了,或者被殺了,俺一個人就用這對拳頭跟他們鬥,跟他們拚!”
“要不是鳳鳴,俺也真的是活不成了!嗚嗚……!”
袁劉氏走過去抱著袁鳳鳴不能自已的哭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