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願望樸素得像白決幾百年前許的願望那樣。
【呐,曲苕小友,我現在對著你許一個願望,你一定要實現哈!】
【你阿白哥哥我的願望呢——就是你能夠好好活著。】
【我現在要走了,以後再回來看你!好好修煉!】
白決的眼睛裏猶如古井無波,他摸了摸曲苕腦袋上的小髻兒,柔聲道:“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嗯!”曲苕淚光盈盈,用力地憋回去,死命地點點頭。
冷少宮主的頭很疼,因為這時候秦奉竹又在他耳邊不停地念叨——“白前輩是尊主的,白前輩是曲姑娘的,白前輩是尊主的……”。
他扶額,按住秦奉竹道:“這事情到底跟你什麼關係?”
秦奉竹扯了扯跟前的一朵被摧殘得差不多的小花,正色道:“我覺得白前輩分外親切,不知道自己能夠幫上他什麼?隻好替他擔心一下終身大事。”
“……”冷澹眨了眨眼睛,歎了一口氣道,“你還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
“我的終身大事?”秦奉竹抬頭看他,道,“我的終身大事有什麼好操心的?”
“我們承天劍宗難道不是一個斷情絕念一心劍道的宗門嗎?”
“……”冷澹少宮主沉默了一瞬,道,“你是從哪裏得出這個結論的?”
秦奉竹認真地歪著腦袋思索了不多時,道:“我們承天劍宗好像自上古以來,就沒有跟誰誰誰喜結連理的前輩呢……”
冷澹少宮主:“……你可以爭取一下,將來好做後輩們的榜樣。”
“不,我的全身心都是我家小劍劍的,不能再容得下誰了。”秦奉竹捧心道,“要是我以後的媳婦問我她跟小劍劍一塊掉水裏了,我救誰,這不是為難我嗎?”
冷澹:“……”
是在下多嘴了,在下認輸。
山中寂寥,難聞人語。
白決放下手,對著曲苕問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曲苕道:“那個‘石脊娘娘’的娶親時間,怕是就在這幾日了。月圓娶親,月過還願。今夜應該就是月圓之夜,不知道阿白哥哥……你準備如何?”
“收拾收拾,嫁了吧。”
“……”
眾人忽然齊齊地看向徐瀟瀟,徐瀟瀟:“……看我做什麼?‘石脊娘娘’娶的又不是姑娘??”
白決微微一笑,道:“他們不是想讓你去,他們是想問你,我們三個到底誰更符合‘美男子’的要求。”
“……恕我直言,這裏就前輩最美,再合適不過了。”
白決頷首,摸摸鼻子,道:“那是那是,過獎過獎。”
不僅這幾人毫無異議地通過了這個決斷,他們找上村子的長老時,那位長老也對白決這酷似他娘親的樣貌驚為天人,就差直接跪地三拜九叩,高呼恭迎仙人尊駕了。
有人能夠自願來做這個“嫁新郎”,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畢竟,每七年出去的那一個“美男子”就沒誰活著回來過。
夜深,雲開霧散,明亮而皎潔的月光照耀在衰草密布的小徑上,詭異的喜樂聲在空曠的林間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