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老頭子和他年紀相當,一個是肇嶽,一個是林晚庭,殷家人重事業,都是三四十歲才生孩子,所以中間莫名地就和肇飛宇隔了一代。

肇嶽和肇飛宇一樣大的時候,上海還在開發,那時候他一個人就把魔都的格局攪得一塌糊塗,不少奸商都一夜破產,就算是那些正兒八經的大人物也敬而遠之,畢竟這個看上去沒給肇星海留下什麼東西的老一輩,當年可是處在幾個大家族風雲際會的中心的。

易初嫣就等著殷三虎的電話呢,酒宴進行到一半,易萬合邀請肇飛宇去中國廳看表演,她就借口上廁所,溜了出來,跑到浦東機場去接殷三虎了。

殷三虎下機的時候火急火燎,看上去就像從嘉興卷了一片烈火飛過來一樣,整個人暴躁無比。

他這一到,周遭幾個大城市的殷門兄弟全被放了出來,一下子全往黃浦江畔趕,明家和袁家兩夥人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焦苛還沒來得及高興,就收到了手下全部被帶走的消息。

“胡說八道,這裏是李局長管轄的地方,誰敢鬧事?”

焦苛眼神犀利,瞪著美女秘書說:

“你別聽那些東西放屁,明家和袁家的人給咱撐腰呢,誰能動咱們?”

秘書趕緊走到他身旁耳語,焦苛一聽,眼神都變了,顫抖著說:

“殷家來人了?連林家都來了人?不可能,五爺死了二十年了,我看著他躺在醫院裏,他遺書都念出來了!”

秘書說:

“白血病,不完全是絕症啊,他能耐那麼大,當初不是有很多人都領教了嗎?”

焦苛倒吸一口冷氣:

“殷家來的人,是殷三虎還是殷大鵬?”

殷大鵬是殷三虎大哥,能耐隻比殷三虎更大,如果這個人都來了,他焦苛真的要夾著尾巴跑了。

秘書說:

“您吩咐之後我就一直盯著嘉興那邊看了,來的人是殷三虎!”

焦苛咬了咬牙,說:

“這地方牟利太大,不能放,殷三虎要爭,我就跟他鬥一鬥吧,打架我打不過他,總不至於連手段都比他少!我焦苛在商界混滾摸爬這麼多年,難道是瞎混的嗎?”

殷三虎坐在一輛北京吉普裏邊,皺著眉頭抽煙,易初嫣回來敲了敲車窗,殷三虎就把窗戶按了下來,問她:

“有沒有那混蛋的消息?”

易初嫣點了點頭:

“人躲在文東記呢,要找到也不容易,讓我去吧!”

殷三虎搖著頭:

“不行,你是肇總的人,萬一被焦苛抓住了,我們就自縛手腳了。”

易初嫣笑道:

“我帶山貓一起去。”

殷三虎說:

“不行,至少把我那三個練過泰拳的打手帶上,讓他們遠遠跟著就可以。”

於是易初嫣臨危受命,坐著山貓那輛高頭大馬的黑車就往文東記去,不一會,就看得見矗立在浦江畔上的兩幢姊妹樓了,這地方雖在碼頭,卻有一群銀行大樓四麵環繞,顯得頗為高大上。

易初嫣喃喃自語道:

“這家夥倒會找地方,這麼知道享受,一會兒被殷爺抓住,可得脫一層皮。”

肇飛宇意識到易初嫣不在四季酒店的時候,才接通了李季元打來的電話,這才知道易初嫣已經聯係上了殷三虎,正在外灘附近搞事呢。

易萬合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樣,問他:

“肇總,這魔術表演不合你意嗎?”

肇飛宇平靜地說:

“焦苛有麻煩了。”

易萬合眉頭一動:

“殷爺來了?”

肇飛宇點了點頭:

“易老板,麻煩你跟其他幾位說一下,肇某失陪了。”

易萬合兀地拉住他的手,說:

“肇總,這件事情不能沒有我的份,既然是以犧牲地盤為代價才把我們的利益保下來,我可不能熟視無睹。”

肇飛宇笑著說:

“既然如此,幹脆將其他幾位也帶上,徹底將焦苛打壓下去,免得他再到處禍害別人。”

浦東文東記外圍,今天的車子比往日多了不少,清一色都是黑色。

焦苛看著外邊密密麻麻的車和人,心慌慌的,拉上窗簾坐下,抽了根煙壓壓驚。

“二哥的人什麼時候才到?再等下去人就上來了!”

秘書說:

“焦總別急,我已經聯係了四家媒體,他們已經在路上了,隻要他們一到,殷三虎絕對鬧不起來!而且這附近的治安也很好,就算沒有人幫著,殷三虎也奈何不了我們!”

焦苛愣了愣,一拍椅子:

“蠢貨!肇飛宇是什麼人?他到了這地方,當地媒體不乖乖慫著,難道和他對著幹?你知道這裏的保安頭子是誰的手下嗎?張鍾!你覺得他們會攔住殷三虎嗎?”

說話間,外邊忽然想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