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這塊地方說小不小,卻也沒大到肇飛宇要找一個人都無從下手地步,易初嫣發了短信給李季元,她下落自然很快就到了肇飛宇的手上,在京都輾轉,乘了晚班機回上海,要去的地方自然就是林家在上海郊區的地盤了。
肇飛宇不是擅長守株待兔的人,他知道這隻兔子未必會乖乖回來,既然是家兔,如果有人想要染指,他就不能允許。
一號店的事情自然有蒙少去處理,肇飛宇開著自己那輛高頭大馬的轎車離開了小鎮,然後將車子的收音機點開,將油門一腳踩到了底。
有時候加速會讓他放下很多煩心的事情,當車子達到一定速度的時候,肇飛宇的頭腦會變得異常清醒,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井井有條,這才是他想要的理智感。
上海外圍的高速路並不是筆直的,它們連接著市中心那些起伏著的高架橋,當車來車往的時候,如果從上空看下去,偌大的上海到處都是這種冒著黑煙的大家夥,很快就會變成第二個北京。
如果是在年關的車道上疾馳,需要很好的車技,肇飛宇當初有向一個老師傅請教過,這樣的事情並不難,而且他在把車速往上提的同時,也注意到了後邊悄然跟上來的兩輛大馬力的商務車。
太陽西沉的時候將三輛車的影子拉得很長,這時候他們和肇飛宇的距離,已經近到了影子能疊在一起的程度了。
如果有兩輛連車窗都用黑布遮掩起來的車子在高速路上逼近自己,稍微動動腦子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肇飛宇對自己的技術很有自信,也沒把握能在兩輛車夾擊的時候逃出去。
猶豫著要不要再往上提速的時候,手機開始了抖動,從後視鏡可以看到,後麵的商務車的司機帶著一個正在發光的藍牙耳機。
肇飛宇看了一眼那個陌生號碼,開了免提,麵無表情地說:
“誰讓你們來的?”
男人聲音明顯很不友善,聽起來似乎還帶著怒火:
“肇總不必裝模作樣,袁家的人可不會被白白欺負,這裏是意外高發地帶,肇總向來開車隨意,就算發生什麼意外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吧?”
這番話十分具有威脅力,可肇飛宇若是怕了也不能改變什麼,如果對方有意對他出手,現在已經撞上來了。
說話間,另一輛商務奔馳已經超車到了前麵,逼著他將速度減了下來。
“讓我在這地方翻車對你們的好處不大,說條件吧。”
肇飛宇長按了一下喇叭,慢慢地把車速放到了二十,在高速路上打著電話開快車可不是什麼理智的事情。
“很簡單,肇總得留下一些東西給我們交差,可以是一條胳膊,或者是一條命,再或者,你也可以選擇把富源商會的分會還回來,這樣你還有一點交涉的空間。”
黑道上喜歡用這種剁手跺腳的黑話來讓對方妥協,這一招對現在手無寸鐵的肇飛宇確實十分有效,肇飛宇現在有錢有勢,卻不能時時刻刻保護自己,說白了國內除了某些勢力很大的大佬,遇上這種事情大多數人都得繳械投降。
似乎是覺得肇飛宇在猶豫,對方刻意將車距繼續縮小,這時候隻要一個不慎就會發生追尾,三車連環相撞可不是鬧著玩的,肇飛宇不想在見到易初嫣前就搞得頭破血流,商人有商人自己的解決方法。
手機裏有很早就編輯好的短信草稿,被肇飛宇以最快的速度加上位置發送了出去,一條給了李季元,一條給了殷三虎,這兩個人現在都在上海,同樣的,也都不在上海這塊下隻角。
“富源商會那些老房子對我來說並不值錢,可惜這些經營權不在我的手上,要跟殷爺拿東西的話,你們兩個人還不夠格。”
肇飛宇淡淡一笑,點了根煙,話裏意味已經夠足,隻要不是蠢才都聽得懂。
對方沉默了一下,然後兩輛車將他卡住,停在了路邊。
兩個穿著羽絨服的男人下了車來敲車窗,手裏拿著家夥,肇飛宇看了一眼那鋒利的東西,決定不開車窗。
先前那個戴著藍牙耳機的男人湊近車窗,又重重地敲了一下,說:
“肇總,你應該知道這偏僻的地方是沒有監控的,就算你拖再久也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你肯和我們合作,大可以避免見血。”
肇飛宇搖了搖頭。
他的車子裏並不是沒有防衛的設備,對方也未必沒有槍支在羽絨服裏,這種大衣要藏一把手槍太容易,隻要對著他腦袋,什麼事情都得答應。
於是另一個人以更加暴力的手段砸碎了副駕駛座的車窗,強行打開了車門,然後隔著衣服,用一個硬物對準了他的腰。
“肇總知道這是什麼,你還是和我們走一趟吧,我們沒打算在這裏讓你吃皮肉之苦,但如果你態度不夠配合的話,帶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回去,我們一分錢都不會少拿。”
肇飛宇隻是看著前方,沒有回答他們,說:
“你們剛才說林家不任人欺負,那麼為什麼你們認定就是我幹的呢?你們是為了袁杭的事情來找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