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在心底冷笑一聲,這下河縣的水,還真是渾得很啊。
還沒等蘇離說話,問訊室的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奶奶的,是誰綁了我家老五,啊?”一個粗壯的大漢,光著膀子,從外麵走了進來。
來人三十來歲的樣子,眉眼間匪氣十足,張揚,狂燥,唯我獨尊。
腰上別著一把斧頭,手柄是木柴打造的,大概是見血見得多,手柄的色澤被浸成了赤紅色。
他的嗓門比他的長相還要粗,震得在場所有人的耳膜突突直跳。
很快,跟在他身後,又進來了幾十個痞氣十足的手下,眼睛往上挑,絲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大哥。”白縣令一聽到來人的聲音,這下子,腰杆徹底挺直了,幾步走到大漢麵前,指向蘇離道:“那是都城裏來的五王妃,五哥就是她抓來的。”
“五王妃?”大漢上下打量了幾眼蘇離,不屑的噗笑一聲,“這樣的姿色也能做王妃?給老子洗腳,老子都嫌難看。”
墨連瑾臉色一沉,就要飛身上前,把來人的嘴給撕了。
蘇離連忙把他拽住,壓低了聲音,“先別動,他們來的人不少,而且,外麵是什麼情況,我們也還不知道。”
墨連瑾止住動作,冷冷的看了眼為首的山匪。
這人的嘴,他撕定了,隻是早晚的問題。
蘇離向前一步,“對,山匪是我抓的,你便是山匪的頭目?”
“老子姓苟,單字熊,我們黑風寨,向來遵守法紀,不做殺人越貨的勾當,你抓了我家老五,怎麼抓的,就得怎麼放回去,否則,老子管你是什麼王妃不王妃,來了這下河縣,老子就是天。”苟熊氣焰囂張的開口。
那錢大公子這會子也回了神,屁顛屁顛跑到苟熊身側,指著墨連瑾道:“老大,你瞧瞧我這隻手,就是被那人硬生生掰斷的,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你是我拜把子的兄弟,誰敢折斷你的手?老子一巴掌拍飛了他。”苟熊順著錢大公子的視線,看向墨連瑾。
這一看不要緊,隔著麵紗,他也被那股子毀滅性的冷冽氣勢震住。
當下,氣焰頓時萎下去了幾分,但仍然在撐著。
蘇離忍不住的發笑,姓苟名熊這樣的名字,虧得他敢起。
可眼下這情形,似乎很難讓人笑出來啊。
她這邊人少,而下何縣的官、匪、民,毫不遮掩的在她麵前勾結起來,雙方實力,太過懸殊……
“王妃娘娘可別欺負我家老五老實,平時出門不喜歡多帶人,你出去問問下河縣的百姓,我黑風寨的人,有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你憑什麼抓人?”苟熊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繼續要求放人。
“白縣令,你的意思呢?”蘇離看向白縣令,問道。
白縣令有點懵,沒想到蘇離會問他。
他想了想,裝模作樣的賠了個笑給蘇離,“王妃娘娘,您看,我大哥是大大的良民,我五哥要抓武芝蘭上山,大多也隻是跟她開玩笑的舉動,這人……還是放了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