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倒是想,折折畫仙的傲氣,讓她看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一字一句地吐出。我卻覺得不可思議,我當然不敢自詡為畫仙,還看不慣我麼,氣我奪了她的風頭,她的語氣裏,是極恨我的,她不是做了皇上的美人嗎?恨我,唉,我又是不知道為什麼?
我是奪了她的風采,可是,她有想過嗎?我家怎麼會那這一步,她傷梨香,何其深。早在畫仙比賽區的時候,陰謀就開始了。最後的一筆,是要我們什麼都輸給她。
“美人的意思是,讓她跟我們宮廷裏的畫師林珣相比,這可萬萬不能啊,這是亂宮規的,要是皇後娘娘知道,這可不好。”那公公大呼小叫起來。
“有何不好?”她嬌聲一叫:“我要什麼,皇上可沒有拒絕過,這等之事,不足掛齒。”她揮揮手,然後傾下了頭,看著我的頭,輕笑著說:“倪初雪,我要你連傲氣都沒有。”
我的傲氣,關她什麼事呢?我一早就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果輸了就能打擊到我,那我早就不堪一擊了。人輸什麼都可以,但不能輸了人格,否則,一無所有。
“回稟林美人,奴婢隻是最低下的宮女,不足以執筆。”我淡淡地拒絕。
“本宮讓你畫就讓你畫,不僅,要讓你做最低層的宮女,還要把你的傲氣,也打到最低層。”
唉,我暗裏歎歎氣,真是有些天真了,如果這樣就讓我連精神也萎靡不振起來,真是太小看我倪初雪了,如果是這樣,我長大的時光裏,就盡是怒氣,而不是如此這般的懶散自在,自得自過。致使到了皇宮為宮女,我還有調整心態來適應,還要活得,不失了我的本性。
我知道,一旦本性失了,我就找不回我自已了,我也沒有所謂的開心所言。宮裏的生活,太漫長,太冷酷,已經奪了人的很多東西,包括自由,言論。自已最珍貴的東西,就是一顆自我的心,要好好的收藏著,保護著。等我出宮的時候,我尚還認識我自已。
入眼之處,那是藍色的衣紗,閃著淡金色的光彩,衣料之珍貴,可見,她正在受寵之中,可是,她可否知道,皇上的薄情,伴君如伴虎,一個不慎,或是極出風頭,都可以從高低掉下來,冷宮裏,太多太多的例子了。
而今,她不過隻是一個美人,在妃嬪中,也不算是高的卻如此的囂張,還挑戰宮規。
紅嬪那天在叫嚷著,再也不敢獨寵了,我也知道皇後不是一般的人物。我跟林靜如計較隻有我吃虧的事。如果她尚是這般獨寵,持寵而驕,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我怕什麼呢?我不過是個宮女,隻有她叫我做事,隻有我聽命於她,就這些了。要承擔真正結果的人,卻不是我。
我低下頭:“奴婢尊命。”
我也想看看,宮廷畫師的畫功,是如何的了得。唉,我的骨子裏啊,還是有著這般的不甘休。不肯放下我最喜歡的畫畫,明知道,畫畫是不可以的,我還是答應了。
林靜如有些火氣一樣地說:“回宮。”轎子抬了起來,她丟下一句話拌著那笑聲說:“倪初雪,你還越難看。”
香風吹過,她已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薄薄的光彩,讓她的衣服變得有些暗深。
我抬起頭,一手揉揉有些酸痛的腰。
我有些輕鬆的笑意,似乎為我的表現而滿意,我本就不是美人,而今頭上還不倫不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