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掃著額前的發,觸到那滑如綿緞的帕子,有些暖意襲上我的心頭。
對著鏡子,我才知道,我真的好醜。
太子把我包成了什麼樣子,不倫不類的樣子,真是令人發笑不止。
我解了下來,在盆裏洗著那沾著血的白帕子,上麵繡著淡淡的花色,淡金色的邊,相當的高雅和華貴。
我身為女子,卻是不懂刺繡,但是看得出這細致的繡功,原來太子的帕子也這般的講究,他的別些東西,隻怕更讓人頭痛呢?
輕輕地洗滌著,再晾在一邊風幹,下次再見到他,就還給他吧。
用濕布輕輕地擦著我的額和發,鏡中的我,何等的狼狽,大概因為風寒,那樣的蒼白無力。
濕潤的臉,有了一些笑意,倪初雪啊倪初雪,混在美人當中,為什麼還是這樣子,沒有變化。卻又能和太子靠得那麼近呢?
用濕巾子,抹著發上的血跡,再對著鏡子上藥,這藥,真是靈妙,竟然消失了我大半的痛楚,一定是精貴之品,不過,太子有的是這些東西,我倒也是不客氣地用。
連秋池走了進來,我朝她笑笑,繼續上藥。
她瞥我一眼,沒有說什麼,顧自洗著她的衣服。
梨香也進來了,我已經上好藥,洗著我的衣,她將衣服丟給我一並洗,靠在門邊不緊不慢地說:“倪初雪,我聽人剛才說,你在和林美人說話?我告訴你,你要是對她恭敬一下,討好一下,你就不是我們殷家的人。”
我輕笑著搖頭輕抬眸子看她:“你當我,真沒有骨頭的人嗎?她讓我去跟宮廷畫師林珣較量一下畫藝,要我從頭到腳,從裏而外的輸給她。”我不至於失了本性,連林靜如也去討好。
唉,也許,這宮裏,隻有太子和陳嬤嬤會關心我的頭傷得如此重,梨香看到我包著布回來,也沒有問半句,有時些,我想,我是不是真的很傻,隻懂付出,不想要回報。唉算了吧,想那麼多,不是白白拿頭來折磨嗎?回報什麼呢?真的這樣想嗎?這樣,還是姐妹嗎?
我總是能找到理由來安慰自已,我不想,我總是不開心怨怨恨恨地過一生。
連秋池停頓了一下,沒有說什麼,繼續洗著她的衣服。
梨香來了些興趣地問:“那你答應了沒有?”她的眼睛瞪著我,如果我要說一聲我不恨,她眸子裏的火必能將我吞噬。
“我豈有不答應的權利。”我輕笑,我不過是個宮女,主職是聽主子的命令。宮裏除了等級的,都可以命令我。
她也笑了,呼了口氣:“這才是我的好姐姐,一定要贏得她麵無人色。”
我輕笑著,沒有說什麼?好一會,梨香的臉一沉,恨恨地說:“要是我在,我一定要再畫一個樓玉宇。”
我搖搖頭,擰起眉輕叫:“梨香。”這裏還有外人啊。畫樓玉宇,焉能震到林靜如嗎?梨香想得太簡單了,林知府明明比爹的官階還低,梨香的才華和美貌也略勝於林靜如,而樓玉宇為什麼就幫著林家,這其中必有什麼奧妙的,或者,林靜如的後台很強。
梨香挑眉笑:“我殷梨香豈怕她。”
“這不是怕與不怕的事,梨香,你先回去休息吧。”
唉,後宮的事,她知道多少呢?她知不知道,今晚,我差一點就回不來了,到時,就剩下她孤獨一個在宮裏,有個什麼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