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又回到了秦淮,我看到了好風光,眯起眼,聞到了蓮香,看到了荷葉連田田的樣子般,風,輕輕柔柔地吹著。
清亮的簫聲一加入,我睜開眼,看到太子正坐在湖邊看著我,手在那白玉蕭上輕動著,清亮的簫聲響起,和著這葉子的聲音,竟然奏成一曲神迷之樂。
看到彩雲飄飄,看到了黃山雲海。
太子的身子似在拉前,就駐站在我的眼前一般,好是俊朗,他真的長得好看啊。我知道,不該這樣瞪著一個男子看的,可是,我製止不了自己。
心在跳,我卻沒有停下,交彙在空中的是,相互的樂音,眼光,柔柔地交纏在一起。
不知吹了多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一陣拍掌的聲音響起:“當真是妙絕了,讓本王能聽到這仙樂,不枉千裏來燕朝,原來,竟然是太子殿下和宮女吹奏。”
那含笑的臉,不懷好意的話眼,深如海般,經嚇到我了,竟然是耶律重那混蛋。
我氣恨地瞪著他,才發現,他的身邊,還有七皇子,還有幾個皇子,還有公公,宮女,一連串的。
我頭低得低低的,不敢去看那七皇子冷到極點的臉色。
心裏祈求著,這自稱是千裏的商人,能不認出我來。
他卻是走近我,雙手有力地在我的肩上拍一拍:“好久不見啊,還記得我嗎?我是千裏啊,你給我畫的畫,我還留著呢?”
我發誓,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留著幹嘛呢?那,剛才他是沒有獻出去了。我又鬆了一口氣,要是那一幅,我想賴也賴不掉,上麵可是印著我倪初雪的幾個大字。
這樣的情況,這樣的處境,我能不能暈一下。
我好想逃避,往後縮,後麵是樹,無路可退。
太子走近,收起臉上的笑,一臉的冷漠之意:“不知三王子還有什麼指教這宮女的。”
“這倒是不敢,太子殿下,這宮女我倒是有些認識的,指教,豈能。我可領受過她的悍啊。”他笑著:“在黃山上,本王送她一張紙,想來一個香粉賺美人的佳話,這宮女性子極是烈,當著本王的麵,就把那紙扔到了雲海下麵去,可讓本王好找啊。”
“奴婢有眼不識泰山。”我無可奈何了。他怎麼這麼小心眼啊。
我要是能,我一定撲上去捂著他的嘴,這遼國的男人,怎麼這麼小氣呢?
嗚,我好想哭啊,不知道回去要受什麼樣的懲罰。
他一定是在懲罰我,罰我在黃山對他沒有好臉色,罰我太拽,沒有馬上就幫他畫。
而且,他能查得出我和小靜的關係,還知我殷家,必定,宮裏也有不少細作吧!我和上官雩的事,他唉,好象也是知道。
太子抓起我的手:“失陪了。”
好啊,我寧願跟了他走,不要去麵對這些事。
急切到東宮啊,那裏應該很安全,可是,我的肩頭卻是讓那死千裏給按住。
他扇子一動,眼神裏帶著笑意,輕鬆地說:“難得遇上認識的,聊聊倒也是不錯。”
我臉上,必定是滿臉黑線,聊,我跟他有話說嗎?我是什麼身份,怎麼敢陪聊呢?
箍製著我的肩頭,痛得我難受。
太子見狀,停了下來淡淡地說:“會掃了三王子的興。”
“豈會,這倪初雪,倒是讓人覺得眼前一亮,不僅能畫,還能吹出如此天堂之聲。不介意為本王再吹一曲吧。”
他哪裏是問,他是在威脅著我。
一臉的氣定神閑,我知道我眾多的把柄都握在他的手上呢?小事嘛,可以服務,大事打死我也不做,出賣國這等事,我是不會做的。吹一曲就吹一曲,死不了。
“恭敬不如從命。”我淡淡地說著,出乎了太子的意料。
我迅速地掃過這些人的臉色,就連七皇子也緊擰著眉峰,明明這是我抽身走的最好時機啊,我也不會笨得以為牽扯上這樣的狠角色,對我是一種好事。
哪知道,我想走走不了,唉,唇邊的葉子輕吹,一曲無可奈何的憂傷曲子從唇角泄出。
如此怪異的氣氛,我想,反正七皇子是不會放過我的。最慘的日子,大概也就是這個了,還有什麼倒黴的事,要來就來吧,一並讓他罰個夠。
這麼想,倒也是不怕,張大的眼,輕瞄過他。
很不妥啊,一臉黑黑的,隻差沒有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不知道,要是我把他妖嬈的畫出來,他會不會氣得忘了他姓什麼?
心裏暗想著,竟然我還敢笑出聲。
倪初雪是沒有死過的,不怕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