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殷家的孩子,早在秦淮就有耳聞,我也不去想。
從梨香的嘴裏說出來,傷得我體無完膚。
再怎麼說,再是重如天的恩,也不是這樣報的。
我娘,至死都沒有給我一個結果,看著我歎氣,我並不想這樣。
但是我不問她,她很難過了,我不想讓她更難過。
娘至死,都不得爹爹的歡心,我不知道為什麼?而現在,我似乎隱隱懂得,又如何呢?這些,淡薄的骨肉之情,終會慢慢地變著,重要的是,還有一顆盡孝的心,我叫他爹爹,他就永遠是我的爹爹。
我壓抑著自己,不要亂想。
看看臨水的影子,我倪初雪,是真的和她不同啊,相貌上,一點也不同,不像娘,不像爹。
我不是殷家的女兒,所以,我姓了倪,隻有自己一個人生活,連親怕,也如此的薄弱,是她不懂得珍惜。
我對梨香,早就沒有太多的奢望了吧,痛心過後,就沒有別的了。
第二天地傍晚,有人來叫我。
禦花園的一處,平貴妃正在那裏悠閑地坐著。
一個嬤嬤領著我,走了過去。
我也不是很害怕,如今我的身邊,隻怕也有不少的太子的暗眼,在上官雩藥鋪的那時候,我就有了這個認知。
低頭走了過去施禮,“奴婢倪初雪,叩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吉祥。”
她沒有叫我起身,讓我跪在地上。
叩見正妃以上的,單獨宣見,就得行跪禮。
“抬起頭來。”她淡淡地說著。
我抬起頭,看到她帶著怨怒的眼,深冷的不見底。
不解地看著她,自從我進宮,開始之時在,我最懼怕的就是她了。
處處殺機,處處不饒我,好幾次,我都是死裏逃生,為什麼,她要恨我。
她唇角扯起一抹笑,“倪初雪,你和你娘,是真的有幾分像,和絕很像,如此的濃眉,來自於他,這般的眼神,是你娘。”
“貴妃娘娘,你認識我娘嗎?”我輕聲地問著。
她輕笑,“不僅認識,還很熟呢?倪淨淨,秦淮名妓,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紅萬人嚐。”她不屑地說著。
“貴妃娘娘,我娘已經過世了,請不要汙蔑她。”我端正地說著。
在我的麵前如此這般地說,我當是聽不下去。
她冷冷的看我,“大膽的奴婢,給我掌嘴。”
除了這些罰,她們還會什麼呢?我心裏低低地笑著,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沒有半點認錯。
“別以為,太子要納你為妃,本宮就奈何不得你。”她冷冷地說著,一揮手。
我放下手,臉頰腫得痛極了。
她又笑,“倪初雪,你和你娘,倒是不同,你娘呢,在秦淮出了名,然後進宮,想爭一點地位吧,可惜了,讓大遼的人看中她了,大遼的耶律絕在燕朝住過一段時間,帶著她去了大遼,可惜的是,終歸是一個妓女,連野蠻遼人都不屑要她。”
我心好難過,“貴妃娘娘。”
“生個女兒,也是如此,進了宮,也勾上了七皇子,又搭上了太子。”
“貴妃娘娘喜歡說這些嗎?”我高傲地仰起頭看她。
沒有害怕與不害怕,終究是一死,不是嗎?
她看著我,然後笑了出來,眼裏沒有了冷意,而是那種憐惜之笑。
“當年我,與你也沒差多少,一身傲骨,可是,我比你美,我比你更傲,我不屑男人,卻比不上倪淨淨那妓女,我留在了皇宮,成了妃子,你娘去了大遼,嗬嗬,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如她,讓那男人帶著她走了,男人,都是喜歡狐媚子的。”
“貴妃娘娘跟奴婢說這些有何用呢?”我輕淡地說著。
她半眯著眼,“沒你說話的地方,知道你是怎麼進宮的嗎?碧玉紫花瓶,這不是我的玩意嗎?”她從袖裏摸了出來。
輕輕一放手,漂亮的碧玉紫花瓶就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這一個花瓶,汙了殷家,也改變了我們的命運,就這麼一碎,也不過是那麼的輕易。
這些沉重,不過是她的一個玩笑。
“本妃姓林,知道嗎?”她一笑。
我心裏一驚,怪不得,和林靜如如此的近,姓林,秦淮。
可是,秦淮沒有聽說過,林家有貴妃啊。
“自小,我也跟你娘一樣,在妓院裏,我們還是好姐妹來著呢?”她笑得開心
:“你現在是想不通為什麼我要為難林靜如是嗎?本來嘛,讓她做太子妃,可是,她不爭氣,就塞給老東西了。當年,要是不是林家把我賣去,我又何必命運如此坎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