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是想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宮女,隻待三年期滿,就可以出宮,無關風與月,隻想在那天地間自由自在。
愛上了,那麼一個,糾纏上了,那麼多的局勢。
沒有後悔的地步,也沒有退路的可能。我隻能,挺起肩頭,一路走過去。
每一個人的路啊,細思量,竟也是都難。
皇後的臉上滿是笑容,關切地說:“皇上日理萬機,得好好保重身體啊,臣妾讓人做了一些燉品,皇上是否移駕到鳳儀宮裏用午膳,今兒個,也是大年初一,皇上別太勞累了。”
“朕還有許多事得處理,就不過去了。”他淡然地拒絕著。
皇後的臉上一陳蒼白,想了想,還是小心地說:“皇上,今天大年初一,臣妾的父親早上來見臣妾了。”
他一聽,抬起了頭,輕淡地笑著,那漂亮的眼睛裏,淡淡的笑意籠罩裏頭,是冷冷的打量:“有什麼事嗎?”
她有些羞澀地笑:“國丈跟臣妾說,臣妾嫁入宮中也日子不短了,得為皇上,生一個太子。”
我輕輕地歎,樓破日怎麼會呢?
果然,皇上輕笑:“國丈還真是有心啊。”
“皇上。”皇後有些欲語還止,又笑了笑說:“臣妾還有一事。”
“說便是。”
“臣妾的妹妹,也到了及笄之年,想讓皇上作主,配一門婚事。”
“朕倒是見過皇後的妹妹,也是一美人胚子。”皇上輕笑,那眼中有著打算。
“昨日妹妹進宮,皇上猜猜,臣妾的妹妹竟然跟父親說,喜歡七皇子。”她故作驚訝的笑,卻是那麼的不自然。
皇上輕歎了口氣,看著那透窗而入的陽光,說:“皇後,豈會不知昨天之事,七弟那般的羞辱皇室之名的行徑,倒也能讓國丈還瞧得起。”
皇上的意思,是不願意了。樓破邪啊,為什麼一直都可以想得那麼的厲害呢?想到了和張小姐的結親,是不可能的。張宰相,也真是夠貪心的。
也許吧,當人擁有得太多了,就想更多,就不想失去。
於是,女人就成了棋子,成了能穩固好多東西的棋子。
張皇後是棋子,我亦是棋子,隻是,下棋的人不同。
“臣妾也會說說妹妹,隻是這丫頭啊,就打小寵壞了,一旦喜歡上什麼?就總是不放棄,從來都不放手,太好強了。”
“好強?”他挑起了眉。
我看到了他眼神中的眸光流轉,他興味地笑:“皇後,這事,朕記著了,隻是,七弟之事,朕得處罰他一番。”
皇後鬆了一口氣,淺笑盈盈:“謝皇上,皇上,天氣那麼冷,得多加衣服啊。臣妾不打憂皇上做事了,臣妾先告退。”
她微微地側身,言談舉止,都讓人讚歎,進退自如,沒有半點的不妥。
我想,要如何的辛苦,才能維持到這樣子。
換成是我,我是不可能的。這麼一瞬間,我有些可憐張皇後,如果當初她嫁與樓破邪的話,也許不用如此的累,可惜,樓破邪的心中沒有她。
他是張家的棋子,亦是皇上的棋子,在宮裏,根本就沒有自己。處處小心,一旦是個錯,那麼,就得起風雲。
看她出去,皇上合上奏折,在那輕笑著,我不太懂他臉上的笑意是什麼?斷不是喜歡張皇後的溫厚,他看她的眼神,沒有半點的暖意,也沒有激動,隻有算計。
我想,如果樓破邪站在我的身前,無論我多恨他,我都會看得心裏軟軟的,何況,我喜歡他。
他眼神一冷地看著我:“張家小姐配七皇子,倒也是不錯吧?”
是不錯,可惜的是。
“可惜,張家打錯算盤了。”我還沒有想完,他就說了出來。
心裏輕輕地鬆了一口氣,不由又暗暗地佩服起樓破邪來。
我想,昨天那一幕,一定讓皇上的計劃很受打擊,所以,不得不懲罰我了。
他手指敲打著桌麵,那玉扳指和桌麵相敲的聲音,清清冷冷地響著。
“陳公公。”
“奴才在。”陳公公進來。
“你讓鳳儀宮裏公公去宣張家小小姐入宮,就說,皇後的鳳旨,此事,不得透露出半句,吩咐下去,這幾天,莫讓張宰相入宮私見皇後。”
“奴才尊旨。”他恭敬地說著。
這麼一瞬間,我明白他是怎麼打算了,我看著他,有些冷寒透入我的眼裏。
他直視著,說:“倪初雪,看到了嗎?這就是權與勢。”
我搖搖頭:“他不會變成你這樣子的。”
我堅信,樓破邪不會去這樣弄權。他是他,皇上是皇上,雖然是同在皇宮裏長大,雖然,同樣的聰明,可是,他永遠不會和皇上這樣子去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