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張家小小姐就在正華宮的一間小室裏,成了皇上的女人。
張宰相,不能再用一個女兒來結更大的親。
如張皇後所說,她的妹妹好強,也許,就這麼二個字,那麼,就是開始將張家斬權的時候了。
好強的人,焉會不出風頭呢?
宮女姐妹侍候一個皇上,皇上是可以把她寵上天,一轉眼又可以再愛上一個。
好強的人,如冷宮中的梨香。
皇上,已經在成熟,張開他的網,想要把所有的都掌控在他的手心裏。
我從那無聲地宮廊下走過,張眼看這片天空,還是一樣。
隻是,又換了一批人,多少年的風月,為什麼可以在一眨眼就過去,而我,又覺得細數流年,如此的難過。
我輕輕地走,怕是驚醒了沉睡的大紅宮柱,仰頭看看天,卻總是藍的。總是悲哀的。
我扯開唇角輕輕地笑著,我倪初雪,用什麼角度去看這個皇宮裏的一切呢?
我隻是一個宮女啊,別的,不管太多。
隻想著,快些過去,當一切結束的時候,那便是我自由的時候。
自由,代表著,更多更多快樂的東西。
如風一般的輕,如水一般的清,如蜜,一般的甜。
我想,權術這些東西。為的是什麼呢?多少年過後,還不是什麼也留不下。
爭的是什麼,爭得過天嗎?到時,誰又記得起誰呢?
我的想法,是不是有些悲觀,可是,事實是如此的。
我終是相信這些,而我並不想悲觀地生活,所以,我讓自己在這狹縫中,尋找著自己微小的快樂,不為別人,隻為自己。
伸展雙手,轉一根宮柱,就過一刻時間,伸開的手,圈住的是我的小小天空。從指縫間看著透亮的陽光,輕然地一笑。
無論如何,我不想讓這裏的習俗,改變我。
不會是快樂的,而皇上,卻讓這些事給我知道,他是要告訴我,就是這樣嗎?
我隻是看的人,我是宮女,我永遠不想參與他們的這些事。
蔚藍色的天空,飄著白去,陽光終於是灼熱了一些。
冷風還是吹得麵寒身冷,我偷得這初春之寒時節,無聊地在這裏走著。
我的自由,隻禁止於正華宮。正華宮裏宮外,裏三層,外三層,都是禦林軍。皇上住的地方,防衛,那是最重要的。
雖然安寧,卻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坐在台階上,看雁在天空上飛過,天氣回暖了,也回來了。
樓破邪搬出了宮裏,封了王爺,離開也好。隻可惜,以後要想見麵,就更難了。
沒關係,想想那一次的大膽刺激,還真是讓我精神百倍,笑逐顏開地做自己的事。
“我要見皇兄。”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
我聽見其中一個公公說:“十九公主,你還是先回去吧,皇上出去了。”
“我要見皇兄。”還是重複地說著,哭得有些委屈和淒慘。
十九公主,不是一直很快樂很天真的嗎?怎麼會哭哭啼啼的在這裏呢?而且那公公,根本就是不通報,而不是皇上不在,新寵張美人正在和皇上下棋,所以,我才得以空暇出來偷得這清閑。
卻又不能走遠,不然一會公公找不到我,又著急起來。就隨意找個地方窩起來。
探頭看看,還真是哭得慘,一臉的淚,眼兒紅紅的。腳邊還跟著圓圓,也跟著嗚咽地叫著,看到主人傷心,自也是難過。
我招招手,輕輕地吹著以前逗它的聲音,沒一會,圓圓發現了我,咬著十九的裙擺往我這邊走。
並肩坐在台階上,看她擦著淚,還不停地嗚咽著,心下也有些難過地安慰:“十九公主,別傷了眼睛。”
十九驀然地抱著我又哭:“我好難過。”
單純的女子,難過就哭,倒也是好,哭出來之後,會就好受一些。
輕拍拍她的肩:“怎麼了?”
她嗚咽地說:“皇兄要將我嫁給何侍郎。”
那天提及十九,他似乎另有想法,原來是這樣。
我無力地歎氣著,十九公主也是逃脫不了這可怕後果。
公主的命運,就是由不得自己,公主的婚事,就是由不得自己,總是用來拉攏更好。我想,皇上是一個厲害的人,一個厲害的弄權之人。
“嗚,我不要。”她一邊哭一邊說。
可是我無能為力,這是皇家的事,我連多說話的力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