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破邪一轉身,將我緊緊地抱著:“初雪。”

“我想,你得給我說說,什麼挑腳筋的事。”

他笑:“隻要你想聽,我都會說。”

然後,他說了,他的故事,我沒有再責怪他。

連我心裏也覺得對不起上官雩,何況是他呢?

可是,他說完後,我也想,我竟然不知道樓破邪的情,藏得那麼深。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捧著我的臉,不顧這是大街上,輕輕地在我的額上印上一吻:“初雪,我要娶你。”

我點點頭,無論是對,還是錯。我都會抓著他的手,一直走下去。

我帶他去見爹爹,爹爹大概是嚇著了,樓破邪很在禮地請求:“請您把初雪嫁給我,我會用生命來保護她的。”

“初雪?”爹爹拉我到一邊:“這是怎麼回事?他是誰?”

爹爹啊,竟然不認識他。

我低聲地說:“爹,他是樓破邪。”

“燕朝七皇子,邊關的大將。”爹爹驚呼出聲,又將我拉遠了一些:“那上官雩呢?”

我知道,爹爹不是攀權的人。

“爹爹,其實在京城,初雪就選擇了他,爹爹,我知道,對不起上官雩,可是,初雪愛他,很愛很愛。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他又是歎氣,又是搖頭地說:“初雪啊,爹爹也不知道。”

“爹爹,他不再是什麼七皇子,他就是一個平凡的人,什麼都沒有要了。”如果不是這樣,我焉能出得了宮呢?

可是,爹爹一輩子為官的,要他對樓破邪不恭敬些,是有些難:“爹爹。”我輕輕地叫。

他拍拍我的手:“初雪,你想清楚了。”

我點點頭:“我閉著眼睛,我也想清楚了,我知道,這輩子,是我欠上官雩的,我還都還不起了,而他,是一個何等驕傲的人,他不會要別人來成全、來憐惜他的,爹爹,他會有自己的路,自己的幸福的。”

他點點頭:“上官雩,是一個讓人敬佩的人啊。”

水退之後,就得重建家園,好多近水的人家,都怪重得很,朝廷派人賑災來的,我聽說來的還有皇上。

我穿過那長長的柳陰,灼熱的日頭在頭頂上叫囂著,提著食盒,我往砍樹那邊而去。

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樓破邪,他抬頭看到我,放下斧子抹著汗走過來:“跑那麼快,我又不會跑掉。”

“不是,我告訴你,皇上來了,怎麼辦?”有些驚恐啊,我也是聽爹爹說的,他一早就去迎接了。

他輕笑,抹把我臉上的汗:“你怕什麼?”

我當然怕,好不容易自由,我怎麼會再想回到那皇宮裏去呢?

“好,山人自有妙計。”他笑,打量著我:“今天穿得還可以。”

“什麼?”

“不如我們現在就成親啊,不是很好嗎?他們做我們的證人。”

“不行啦。”至少要爹爹在場啊。

“那你怕什麼?皇上願意放你走,就不會再抓你回去,要抓你,也不會等到現在知道嗎?傻丫頭。”

輕輕地拔弄著我額前的濕發:“等這裏差不多了,我們北上吧,我在那裏,有了一個馬場,騎在馬上,很舒服,很寬闊,很美,你會喜歡的。”

“反正,什麼也不管,我是懶人。”

他裝起飯,寵愛地看著我:“我喜歡你依靠著我。”

我怎麼也不敢正視他的灼熱的眼,低頭忙碌地添著菜:“奶娘特別做的醋魚。”

他皺起眉頭:“初雪,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最討厭吃這些了。”

“我以為你不挑呢?”我低低地笑著。原來,他也是平凡人,他也會挑吃這些,慢慢地,越來越和生活中的人都一樣了。

“初雪,你怎麼不敢看我的眼睛了,你不是很喜歡看的嗎?”

“誰說的,我才不喜歡呢?”

“你是不敢。”他低笑:“你怕我。”

我怕他?是怕他眼裏的灼熱情深,將我給融化了,沒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想著,可是,看到了,居然還會有些怕。

他低頭,輕輕地撫著我的臉:“初雪,我想,皇上明天就會到你家來了,今晚我們成親。”

“會不會太急了。”

“你年紀不小了,你沒看到你奶娘,天天看著我,天天眯著眼睛,總是在打量,又不好意思問,我就替她說出來了。”

“她是喜歡上官。你沒有看見,天天給上官做著最好的菜,天天送去,還給上官做媒。”忙得不亦樂乎。

他低低笑:“是我請她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