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她?
心髒明顯的鈍痛,他踉蹌後退一步,壓在手術刀上,鮮血染紅了台布。
他仿若未覺,忽而,他晃了晃頭,“不,禾禾是我的!誰不能動她!她死在你手上!為什麼要給她捐贈手術!”
如果不捐腎髒,她死不了!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還來做什麼?”白景年冷哼一聲,掃了眼手術台上靜躺著人,眼底痛楚深沉。
“我問你她為什麼要捐腎!”
陸安景拔高的音調,吼得整個病房都在晃動般。
白景年緊皺著眉,牽起白布,將蘇禾禾白雪般的麵龐掩蓋,“禾禾的母親一年前檢查出腎硬化,她一個
女孩子,與盧姨相依為命。她拚命賺錢,沒日沒夜”
他回想起她累到虛脫,淩晨三點結束酒水推銷的工作拖著疲憊的身體出現在醫院續費,栽倒在值班室的樣子。
“我們一直在等待合適的腎源,盧姨病情越來越嚴重,伴隨著嘔吐,尿血,心率衰竭。腎是有了,可是沒有足夠的手術費。”
陸安景隱隱猜想到後續,背脊骨附上一層寒意。
“她去哪賺那麼多錢?我勸過她放棄前幾天,她拿了一百萬在我麵前,然而終究還是差那麼點”
一盆涼水徹底將陸安景耿耿於懷的那點恨念湮滅。
所以,那一百萬
胸口似堵了什麼,他車開了領帶,仰著頭,窒息感才稍微減輕。
“就在今天,她抱著二十多萬塞我手裏,可是腎被院長調走了,一年的努力付諸東水”
蘇禾禾是個絕不放棄希望的人,她固執認定的事,絕對要完成。
陸安景握緊的拳擋在眼簾,溫熱泛在眼角,他哽咽著,自嘲笑了笑:“你是有多糟糕?每年移植腎髒的手術那麼多,到你這怎麼就出事故!!”
他寧願相信是白景年醫術不精,也不願相信,這是天命。
“你不知道?”
白景年一怔,忽然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這一年,蘇禾禾談起陸安景這個人的時候,隻提喜不提憂,為什麼,他每次追問的時候,她會岔開話題。
她沒告訴過陸安景
也是,她自立自強,怎會輕易把自己的懦弱表現出來。
“知道什麼?”陸安景怔忪的眯眼盯著白景年,蘇禾禾她到底瞞了他多少!
白景年側站在手術台旁,抽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一口,吐出嫋嫋青煙,才接著道:“大概是三年前吧,
我認識她的時候還是個大學生。”
提到三年,陸安景的心弦又是一緊,眼前浮現過她如朝陽純粹笑顏。
“我那時也剛實習不久,她是不是我接觸的第一個重病患者,卻是第一個泰然自若接受的人。”
“重病?”
陸安景徒然睜大眼,垂在雙側的手不自覺顫抖開。
白景年抖了抖煙灰,並不看他:“胃癌,中晚期。”
“砰。”
陸安景退下一軟,後背重重的撞在心率檢測儀上。
“陸安景,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因為你沒錢,你是個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