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應元接過供詞翻開看了一眼,見白紙上鮮紅的血手印赫然在目,血跡未幹,滿意的點了點頭。
“公公,那熊廷弼如何處置?”
崔應元朝刑房內瞥了一眼,隨後舉起手掌在脖子上劃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微笑。
許顯純點了點頭,轉身就進了刑房,見熊廷弼依然咬緊牙關不鬆口,向兩名行刑的緹騎擺擺手,兩人立即停下手下皮鞭,退了下去。
“將他放下來。”
緹騎上前將熊廷弼從刑架上放了下來,隨後用牛皮束帶將其雙手雙腳用力綁緊。
許顯純轉身從桌上拿起一疊空白的紙張,這些紙張本是讓熊廷弼招供所用,隨手拿起一張白紙放入水桶中浸濕。
“熊大人,得罪了!”
許顯純說完將濕透的白紙整張貼在熊廷弼的臉上,瞬間將其口鼻遮住。
“熊大人,這等刑罰您還沒見過吧?別小看這小小的一張白紙,它能讓你生不如死!”
熊廷弼口鼻被濕透的白紙遮住,頓感呼吸不暢,胸口開始劇烈起伏。
許顯純微笑著又抽出一張白紙,在水桶中浸濕後貼在第一張白紙上。
熊廷弼呼吸更加困難,手腳開始抽搐起來。
許顯純看著熊廷弼痛苦的模樣,絲毫不為所動,轉身又抽出一張白紙。
就在這時,刑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許大人!許大人!”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一聲聲急促的呼喊聲。
許顯純不悅的皺了皺眉頭,不知是何人打擾自己的雅興,朝身後的緹騎喝道:“去看看,是誰在鬼哭狼嚎?”
不待緹騎出去,那聲音卻已來到門外。
“許大人,聖上口諭!”
許顯純“騰”的一聲站起身來,快步來到門口,卻見一微胖的太監正著急的尋找過來,待看見許顯純後,一路小跑著迎上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聖上口諭,召熊大人入宮覲見!”
“啊?”許顯純愣了一下,猛地轉身向刑房內跑去。
“唉,許大人,你別跑啊!”傳旨的太監見許顯純轉身就跑,連忙跟了上去。
待跑進刑房剛好瞧見許顯純正手忙腳亂的從一名躺在地上的犯人臉上揭去白紙。
白紙被全部揭去後,犯人卻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許顯純心中大驚,頹然坐到在地。
那微胖的太監見此也頓時慌了起來,連連問道:“許大人,這該不會是熊大人吧?”
此人正是談敬,奉朱由校之命前來傳旨的。
許顯純茫然的點了點頭。
“熊大人不會已經死了吧?”談敬喘著粗氣問道。
許顯純愣了半晌,朝身後的兩名緹騎喊道:“快救人!”
一名緹騎立刻提起一桶涼水潑在熊廷弼臉上。
“有反應了嗎?”許顯純顫抖著問道。
此時談敬也顧不得地上的血水,撲倒在熊廷弼身邊,顫抖著伸出手指在其鼻下探了探。
良久,談敬重重呼出一口氣,拍著胸脯說道:“謝天謝地,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