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開我的手,看著目光呆滯兩眼無神的我微微一笑:“說起來,你的出師資格證在哪裏拿?”
我這才想起還有這麼個天怨人怒的東西。
師兄並不稀罕這東西,因為當年他隨隨便便伸個懶腰就拿到了出師資格證,於我而言,這東西卻是稀罕得要命,它浪費了我十九年的時間,荒蕪了我十九年的人生,耽誤了我十九年的青春,導致我現在瀕臨下山,見過的男人都隻有長老師兄和師弟!
……你們能想象一個十九歲的少女,戀愛人選除了師兄就是師弟,了不起還有長老的悲劇嗎?我他媽又不是玩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戀愛養成係!
所以我整整衣襟,大致回憶了一下十二年前師兄出師時在什麼地方拿的出師資格證,拽著承影就麵容嚴肅地奔向了正殿。
大概因為我是墨家最廢出師者兼最後一個出師者的原因,正殿熱鬧得不象樣,見過的沒見過的出師的沒出師的所有人都在正殿等著參加我的出師典禮。整個場麵看上去熱鬧非凡,像極了一場家族盛宴。
承影不明就裏,環顧正殿一周後略帶驚訝地看著我道:“想不到你的人緣還挺好。”
我沉默了一下,覺得這麼多人同時出現在正殿多半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畢竟每年過生日拿壓歲錢我都是收入金額最少的那個,但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別的理由,就本能地就拿扇子掩了麵,拖著承影一路朝後堂走。
墨家弟子出師後鮮少回山,師兄那個宅男道士當然除外。所以我這一路走過去,沿途聽到的全是大家寒暄問候何處高就。
正前方的三師姐和我很熟,小時候上山下河爬樹摸魚大家都混在一起,這次見了麵自然覺得親切,當即就拖著承影朝那個方向奔了過去。
還沒走到三師姐周圍三米,十四師妹就上前同她寒暄:“三姐好久不見,最近在哪高就?”
師姐衝她笑笑,說話一如既往的親切斯文:“去年剛考了公務員,平時上班比較閑,除了逛淘寶就是上天涯發帖給大家拆字解字玩,師妹呢?”
“高二才剛念完,假期沒事幹,正在有腳氣網上畫妖怪漫畫賺錢。話說回來,師姐這次是來參加墨淵出師資格會的?”
我耳尖,聽到話題往我身上轉,二話不說就拿扇子遮住臉。承影在旁邊有些奇怪地看我一眼,還沒開口,師姐半是欣慰半是解脫的聲音就從前麵傳來:“廢話,不來看她難道來看老大?十三這個廢柴,三歲拜師,四歲學道,從師十六年都沒出師。師兄每次開局下注我都押十三參加測試,年年輸得血本無歸,今年從善如流押她不參加測試,丫竟然就過了!我不好好壓榨她一頓,簡直是對不起上個月砸出的五千塊銀子。”
我在心裏哀號一聲,萬萬沒想到純良如師姐也能在這些問題上如此義憤填膺熱喪盡天良,再看旁邊的十四妹,竟然也是一副哀我不幸怒我不爭的表情:“我和八師兄也押了墨淵沒資格參加測試,沒想到這次她不僅能參加測試,而且還過了!不會是長老覺得她再這麼遊手好閑廢柴會讓墨家坐吃山空,才網開一麵故意放水讓她通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