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白娉婷找上門(2 / 2)

夏子衿撇了一眼那滑稽的背影,不由得好笑。

小葵則是愣生生地站著,臉上的傷竟也不覺著疼了。

夏子衿搖了搖頭,從藥箱裏翻出活血化瘀的紫藤花膏藥,一把塞進小葵的手裏。

“拿著,女孩子家的臉蛋最是金貴,可不要破相了。以後再見著她,自不必客氣,她若要打你,你便抓著她的手打回去,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姐,定是打不過你的,你且放心,打壞了本公主擔著。”

小葵被夏子衿的話逗樂了,噗嗤一聲便笑出聲來。

她何其有幸,竟遇上這樣袒護自己的主子,小葵握著手裏滾燙燙的藥膏,心中劃過別樣的溫暖,那是她在這皚皚宮中十幾年,都不曾有的。

另一邊,東殿與西殿之間的佛堂之中,身穿素白長衫的女人手扶著楠木桌角,臉上一片肅穆。

屋子裏頭裝潢簡飾,唯有幾樣普通的家用,其餘的便是一應俱全的佛像佛經。紫金香爐裏溢出香霧嫋嫋,透過昏黃的燈影,頗有幾分讓人恍惚如臨雲端之感,而空氣裏一聲聲劃破空氣的鞭笞聲,卻打破了這種幻覺。

“說!你為什麼要自作主張地去江南!”女人麵色清冷,手上的鞭子竟是毫不留情,細細看去,她約莫著四十的年紀,隻是保養得當,說是三十出頭也不為過。

地上跪著的男人悶哼一聲,赤裸的上身已然是鞭痕密布,麥色的肌膚之上新舊傷痕交錯,他吃痛著抬起頭來,確是一句話也不說。

那張棱角分明,如玉如冠的麵龐,不是夏晟卿又是誰。

“哼,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別以為我老了就看不透你的心思,你是為了那個姓夏的丫頭才不顧一切要去,是也不是?”

坐在上首的女人,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卻也是唇紅齒白,依稀能夠看出年輕時的傾城麵貌。

早在夏子衿和小葵偷偷回宮那日,她便將夏子衿的麵貌看了個真切,是個風姿卓越而不俗的丫頭,也難怪夏晟卿為那丫頭傾心。

她恨鐵不成鋼地將鞭子重重放在桌上,道:“你不言語就當我是眼盲心啞不成?也罷,這回我便不與你計較,這回你治水有功,被那狗皇帝封了一品官,想來今後也應是會更受器重些。”

“狗皇帝向來心思縝密,旁的人是近不了他的身,你卻不同,你是他的貼身宦侍,定有機會替我找到那樣東西,今日不行便明日,明日不行便後日,他已經六十,再怎麼樣也跟咱們耗不起。”

夏晟卿動了動肩胛骨,新起的傷口便火辣辣地刺痛,他抬眼看著女人,眼中堅定道:“娘,我會替你找那塊前朝玉璽,隻是,你也要答應我,讓我和子衿大婚。”

被夏晟卿稱做娘的女人正是這佛堂的主人,明聖帝那位盛寵之下卻躲進佛堂不問世事的蓮妃月靜安。

月靜安聽見夏晟卿竟然揚言要娶夏子衿,頓時便是氣結,她抄起桌上的鞭子,狠狠又是在夏晟卿身上抽了一鞭子。

“大婚?你這個逆子,還敢和我提條件,你的命是我給的,那個丫頭竟把你迷成了這幅模樣?你可知那江南是多麼凶險之地,你差一點將命交代在那裏!若不是為了那丫頭,你何曾忤逆過為娘,現在還敢與我說要娶她!”

月靜安扶著桌子,氣得直揉著頭穴。

“娘,我已經長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夏晟卿平靜地說道。

從夏子衿進入他生命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注定了要為她淪陷。她的一顰一笑,她的音容話語,如今早就像是刻進了他心中一般,是他的救贖,是他的良藥。

“我要娶她。”

月靜安不想這一回夏晟卿竟這樣倔強,他是她的親生兒子,她一手將他安排進皇宮,費盡心思將他安插到明聖帝身邊,難道就是為了讓他來忤逆她的?

“哼,你如今是什麼樣的身份可莫要忘了,那丫頭再怎麼說也是那狗皇帝的血脈,骨子裏定然是一樣的秉性,她會真心實意地看上你如今這樣的身份不成?”

夏晟卿輕笑了一聲,若是經過那麼多事情,他還不能夠清楚地明白夏子衿,他便真的不配站在她身旁。

“我信她。”

他自信地彎著薄薄的唇,眼中是那一抹如比冬日寒梅更加清冽動人的身影。

佛堂裏依舊響著重重的鞭聲,在這皇宮寂靜的一角落,很快便淹沒在隆冬的冷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