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低啞慵懶,混合著嘩嘩的水聲和菜刀碰擊案板的聲音鑽入耳朵。
有點兒猝不及防。
冬夏怔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蠻冷靜的說:“還可以。”
她繼續埋頭擇菜。
細看,耳根有一絲的泛紅,因為窘。
陸河停住手裏的動作,緩緩抬眼看了一下她。
她就站在他觸手可及的位置,微微垂著腦袋,額前散落的碎發被她撩到了耳後,側顏線條柔和,鼻梁高挺,睫毛濃密像兩把小扇子。
還有,因為專注而不自覺繃緊的唇。
他看了一會兒,眼底含著極淺極淺的笑意。
門外,邢星驚懼的看著這一幕,她捂住嘴巴,悄悄的,用十分緩慢的速度,倒退回客廳。
她一把揪住了正在發牌的徐木,死死的勒著他的衣領。
徐木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呼吸一窒,整個人往後倒,差點被勒死了。
他扯住自己的領口,怒吼:“老子不就贏了一把你至於麼!”
邢星心一驚,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低聲質問:“陸先生和我家冬夏什麼關係?”
徐木頓了頓,停止了掙紮。
對麵,沈一航掃了眼廚房門口,問她:“你看到什麼了?”
邢星看見他們兩人的反應,對自己的第一直覺更加深信不疑了。
她皺眉:“你們知道什麼?”
徐木拍掉她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扯亂的衣服,漫不經心:“就醫生和患者的關係,能有什麼關係。”
他話音剛落,突然又被身後的女人用手臂勒住了脖子。
好不容易順暢的呼吸又堵塞了。
邢星壓低聲音,咬牙切齒:“老娘縱橫情場多少年了,你還想騙我,是不是要送你上天!”
難怪陸河剛剛下樓找冬夏的時候她就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個男人心思藏的很深,如果不是無意中撞見,她恐怕還沒有發現。
徐木漲紅著臉,艱難的說:“你要想知道自己去問當事人不就行了,快鬆開老子,要死了。”
“我要敢問還會回來找你,你是不是傻!”
沈一航看著他們兩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很快,飯菜都上桌了。
因為有了剛剛那個小插曲,邢星吃飯的時候,看陸河的眼神多了幾分的探究。
徐木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她,提醒她適可而止。
誰知女人直接快準狠一腳踩住了他的腳掌。
砰的一聲悶響。
徐木原本拿在手裏的碗重重擱在了餐桌上,他撐著額頭,憋紅著臉,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看起來很滑稽。
沈一航忍住笑意,打趣他:“好吃也不至於感動成這樣吧?”
徐木瞪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順勢接下去:“我和陸河認識這麼多年,第一次吃他做的飯,能不感動嗎?”
“……”
冬夏勾唇,瞥了一眼從容吃飯的陸先生。
真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就不會相信這個男人能下廚房,而且廚藝還那麼棒。
想到這,對他的印象又改觀了不少。
陸河察覺到身旁的注視,抬眼,女人正在埋頭安靜的吃飯,碗裏真的全是肉,不見綠油油的青菜。
他無意識的勾了勾唇。
邢星的目光梭巡在兩人之間,她含了一口飯,隨口一問:“陸先生,你有女朋友了嗎?”
冬夏一頓。
徐木而是被米飯嗆了一下。
他瞪了一眼女人,想警告她別搞事情,誰知直接被無視了。
餐桌上似乎藏著暗湧。
沈一航靜靜吃飯不說話,擔當著圍觀群眾的身份。
陸河淡淡的掃了一眼邢星。
他的黑眸像個無底洞一樣,深沉而晦暗,稍不留神,好像就會被吸進去。
邢星微微一怔,說起來,這還是男人今天晚上第一次正眼看她。
原來這麼有壓迫感。
她強裝鎮定,麵不改色:“啊,你別介意,我就是之前看到報紙說你和傅希林的事情,好奇而已。”
沈一航一直留意對麵冬夏的神情,見她聽到傅希林三個字的時候有一瞬遲滯,不由的扯唇笑了笑。
他搶先一步回答:“陸河的母親很喜歡傅小姐,所以一直撮合兩人見麵,不過吃了一頓飯而已,剛好被拍到了,就被大做文章了。”
邢星若有所思想了一會,突然犀利的問了一句:“那如果陸先生喜歡的人,陸夫人不喜歡怎麼辦?”
話落,陸河拿起筷子,優雅的夾起麵前的青菜,放進了冬夏的碗裏。
同時,緩慢而平靜的說:“我喜歡的人,自然討喜。”
冬夏看著自己碗裏多出來的青菜,大腦空白了兩秒。
她抬眼去看男人,皺眉。
後者微微一笑,慢慢吐出四個字:“營養均衡,聽話。”
“……”
其餘三人看見這一幕,表情十分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