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星還在細細的琢磨男人剛剛說的那句話。
——“我喜歡的人,自然討喜”
言外之意,是會讓家人也接受喜歡他喜歡的人吧。
這個回答她給滿分。
邢星深深的看了一眼陸河,又去看了眼冬夏,突然覺得兩人這樣看著也是蠻般配。
她不由的露出了老媽子一般欣慰的笑容,調侃:“冬夏啊你不厚道,憑什麼人家陸先生給你夾青菜你就吃,我夾的你就塞回來?”
冬夏:“……”
她總不能,塞回陸河的碗裏吧?
徐木看到上一秒還在針鋒相對,下一秒就變得溫聲細語的女人,不由的感慨女人真的是很善變啊。
——
飽食饜足,坐了一會兒,徐木幾個就動身離開了。
冬夏下樓送客。
夜色已經昏沉,月光朦朧。
電梯裏麵,徐木一直都在那兒念叨:“我們要是每天都來,豈不是天天能吃到陸河做的飯?”
天天吃?
冬夏想了想,比起那些速凍食物和外賣,陸河做的飯菜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思及此,她不自覺的點了下頭。
剛好這一幕倒映在電梯門上,被陸河看見了。
他雙手抄在褲袋,薄唇蕩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快要走出小區的時候,冬夏才發現自己和陸河兩人走的很慢。
沈一航和徐木都已經到大門口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從容的男人。
他很安靜。
夜色撩人,樹影綽綽。
他的輪廓被隱匿在了陰影裏麵,隻能看清線條分明的側顏。
胸腔內的心髒,不受控製的跳了一下。
冬夏移開視線,突然被地麵上兩人的影子所吸引,因為角度的問題,看起來像是抱在了一起。
她正緩神,耳中突然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
他問:“好吃嗎?”
冬夏微微一愣,反應過來知道他指的是今晚的飯菜。
她笑了下:“好吃。”末了,又補充多了一句:“有點神奇。”
陸河一頓,咀嚼著這兩個字:“神奇?”
冬夏點頭,她唇邊挑起一抹笑容,抑揚頓挫:“我以前一直覺得你跟廚房完全不沾邊,隻懂投資和數字。”
男人輕笑:“現在呢?”
現在啊……
冬夏沉默了一會兒。
她邊想邊說:“現在還不錯。”
這句話其實說的有些含糊。
陸河眼眸深沉,沒有繼續追問,因為已經走到了大門口。
他站定,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聲音動聽:“回去吧。”
冬夏點頭,她說了聲再見,衝沈一航他們的方向揮了揮手,就調頭回去了。
目送女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昏沉的夜色裏,陸河才轉身離開。
回去的時候,徐木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和許醫生……”他想了想,又覺得這樣問不太對,糾正了一下:“你覺得許醫生人怎麼樣?”
“……”
開車的沈一航翻了個白眼。
他實在是不想吐槽這個問題了,難怪追了一個女人那麼久都沒有追到手。
到底是智商在線,情商太低了。
堪憂啊。
車廂內靜悄悄沉默了一瞬,男人的聲音突兀響起。
“挺好。”
他說。
徐木怔愣了兩秒,反應過來,有點兒揣測不清。
挺好是個什麼意思。
沈一航看了眼後視鏡,視線落在陸河的身上。
他狀似無意的說:“聽邢小姐說,許醫生好像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聞言,徐木下意識脫口:“有陰影吧,她母親……”
話音戛然而止。
他去看了眼旁邊的男人,悻悻閉嘴了。
半響,沈一航沉吟:“許醫生的警惕性很高。”
他突然想起了在蕭家的婚禮上,冬夏對宋昀廉的強勢追求一直不為所動的畫麵。
還有她那天晚上對宋昀廉說的話。
真的是有點出乎意料。
後座,陸河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始終沉默不語。
車窗外浮光掠影,燈光霓虹。
男人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叩著,神色模糊不清。
他想起了傍晚,女人站在廚房擇菜的畫麵,燈光暈染,安靜而溫柔。
然後,又想起了剛剛,女人在回答他的問題時,目光清亮,警惕而慎重。
她對他也有防備,而且不是一點點。
思及此,男人無意識的抿唇一笑。
車廂內安靜了一會兒,沈一航不知道想到什麼,說了一句:“對了,這次蕭家的事情鬧得挺大,也不知道會不會殃及許醫生。”
畢竟她也出現在婚禮現場。
而且,兆家肯定不會就此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