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仍然穿著婚紗,好幾處被撕裂了,斜肩的款式被扯成了破布,裙擺上也髒兮兮的,像是被人拎起來扔進泥地裏。
她手捂著心口,一臉隱忍的屈辱。
覺察到他的視線時,蕭靜婷抬眸,含淚的一雙眼眶看著南景深,竟覺得看到了這個家裏可能是唯一會站在她這邊的人,刹那間,居然生出了希冀。
南景深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抽出一根煙夾在指間,青藍色幽暗的火苗跳躍在他黢黑的深眸裏,點燃時雙眸慣性的眯起。
“四叔。”南昀雙手握拳,臉上掛了彩,說話時免不得咬牙切齒,“不管怎麼說,這樁婚姻我是不會承認的,您既然回來了,就幫我勸勸我爸吧。”
南景深吹了一口煙,嫋白的煙線,朦朧了一雙清冷的眸子,轉眸看向左手邊坐著的男人,“大哥,怎麼說?”
南渭陽撫了下嘴角,他的臉還算光彩,隻是嘴角破了點皮,畢竟是老子,身手總要比小兔崽子要強悍一些。
他厲眸忽然掃來,“你打算要管?”
南景深輕笑一聲,攤攤手,撐開的手臂搭在沙發背上,顯然是不想再多做言語,卻也沒打算從這個是非之地離開。
這讓南渭陽心裏很是膈應。
他的確是對這個兒子很失望,可教訓也是關起門來教訓,南景深橫插一腳進來,他已經不高興了,這會兒還擺出這副慵懶的姿態來。
聽說,蕭靜婷被送來這裏,就是南景深當著蕭家人的麵許給的話,既然如此,倒要看看,這場鬧劇,他想沒想好怎麼收場。
“說說你的想法。”
南景深眉梢輕挑,側眸的瞬間,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又想要聽我的意見了?”
南渭陽神色古怪,鼻腔裏呼出厚重的一聲氣:“別廢話了。”
南景深閑適的靠著沙發,指間燃著的香煙飄出一縷青煙,擱在膝蓋骨上的手指輕輕敲擊了兩下,他嗓音低沉,言簡意賅的問了句:“老爺子沒提出要悔婚?”
“沒有。”
他視線轉向南昀:“睡過沒有?”
南昀一怔,下意識的往旁邊看了一眼,一身髒汙的女人,使他萬分嫌惡,到現在為止,婚禮上看過的那段歡愛視頻,時不時的就在腦海裏出現一下,簡直令他作嘔。
不管怎麼樣,這種女人,他是決計不會再要的。
卻又猜不透四叔問這話的意思,一咬牙,承認的“嗯”了一聲。
“既然睡過,就要負起責任,婚禮也辦了,怎麼還如此任性。”
南昀愣了,他怎麼也沒預想到,才剛壓下去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您是想讓我把這個破爛貨收了?怎麼可能呢,我說過不要她,就絕對不會要她,婚禮辦了又怎麼樣,難道我南家家大業大,還不能悔一次婚了?”
“別拿南家的麵子做幌子,南家的家業也不是你橫行霸道的資本!”
南景深聲線忽厲,青白色的煙霧後,棱角分明的五官愈發深刻,一雙眉型刀鋒一般鋒利:“人是你要娶的,從提親到婚禮,南家沒讓你丟麵子,給辦得體體麵麵風風光光,現在說悔婚就悔婚,你拿婚禮當什麼了,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