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深脫了外套和領帶,身上穿著單薄的短袖襯衫,白色在路燈光暈下泛著淺黃的絨光,一手的指尖夾著煙,點煙時,打火機跳躍的青藍色火焰打在他半邊俊臉上,沉峻的臉廓不見喜怒,卻深邃得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車停在樹蔭下,葉子婆娑的間隙,月華流光與路燈光暈交織著透下來的稀薄亮意,恰巧將他棱角分明的臉廓勾勒得尤為深邃。
半支煙燃過,手機有電話進來。
他瞥一眼後接起,“她在做什麼?”
胡伯自然知道他問的是誰,“太太吃過晚飯就回房間了,一直沒出來過,小葵去送夜宵,她也沒開門,說是沒有胃口。”
“她晚上吃的什麼?”
“中餐,今早上太太走的時候說想吃小炒,給她炒了一個肉,還有兩盤青菜,不過太太幾乎都沒動,我去問過,她也不是肚子不舒服。”
“嗯,知道了。”南景深抬頭看著被窗簾遮擋了一半的窗戶,眸色深了些,“她平時喜歡吃什麼?”
“喜歡吃蝦,牛肉也喜歡吃,還有……”
“我說的是你平時沒收她的那些零食,她都喜歡吃哪些。”胡伯話都沒說完,就被南景深給打斷。
這麼一說,胡伯便懂了,難怪太太情緒一直不佳,回房間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
胡伯說了幾種零食,這些東西對南景深而言簡直聞所未聞,卻也平靜的聽完了,他一口一口,還算有節製的抽煙,輪廓剛毅的五官被暖燈的光暈映襯得越發深刻。
“你去給她買一些,數量別太多,讓她吃個痛快,別管她。”
“……”那些東西,都是被四爺視作垃圾食品,向來是嚴禁太太碰的,乍然聽到他說這種話,反倒把胡伯給大大吃了一驚。
“我一早就去買,放心吧。”
“嗯。”南景深沉吟著應了一聲,掛了電話後,再點燃一支煙,抽完了才將車開走。
他走時,那扇窗戶的燈光依然開著。
意意倒趴在床上,側著臉,半張臉埋進了枕頭裏,她很努力的克製自己,卻還是覺得眼眶酸澀,瑩潤的水霧嵌在眼睛裏,掉也掉不下來,收也收不回去,她覺得有股悶悶的氣堵在胸腔裏,一直擠壓,一直擠壓,就快要爆炸了。
她非常的在意,南景深說她丟人現眼的話,還有他那麼親密的挨著白笙兒,誰看了都會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那個畫麵,和那些傷人的話,來來去去的在腦海裏重放,一點點清晰,清晰到能將每一個字還原。
意意覺得這種對一個男人的在意很陌生,也很不道德,可她就是控製不住。
這個男人,除了有讓人迷幻般的外表外,還有著罌粟一般的氣質,叫人沾染上了就戒不掉。
明明不該,可就是那麼的在意,那麼的……吃醋。
她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
南景深徑直將車開進南家別墅的車庫裏,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長腿迅疾的往家裏走。
此時,夜已深透。
家裏該睡的人已經睡了,他直接上到二樓,推開書房的門。
光線不太強的房間裏,南謹言坐在電腦前,聽見推門聲,抬頭掠了一眼,敲著鍵盤的動作沒有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