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進去。
“小乖乖,是在受不了就把眼睛捂上,免得嚇到你。”傅之白沒看她,將插好針頭的輸液瓶掛在立式架上,仰頭調整滴液的頻率,才用側眼睞她。
意意站在原地沒動,精神早就被提繃到了頂點,稍微一碰便能崩潰,她強忍著沒哭,一雙眼睛酸疼得發脹,脹得通紅。
“傅醫生,南四爺怎麼樣了。”
“死不了。”
傅逸白輕抬了下眼梢,視線從她身上輕掠了一眼,他慢條斯理的取下白手套,還沒放下,便對她招手,“來,你過來。”
意意吞咽了一口,扶在門框上的手用力撐了一下,一動腳,從腳底板躥上來的酸麻迅速蔓延至全身,她往前邁的一步,踩在實底上,更像是踩了空,渾身輕飄飄的,行走的步子很是僵硬緩慢。
她視線始終凝視在南景深刀削般的側臉上,怔怔的發問:“什麼叫死不了,他傷得這麼重……”
傅逸白脫下白大褂,合著手套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裏,他忽然伸手,攬住了意意的肩膀,將她往身前帶,按坐在他麵前的椅子上。
“你從哪看出他傷的重了?”
意意虛抬起手,指了一下床裏的男人,哽咽著道:“難道這樣還不算傷的重麼?”
傅逸白輕嗤一聲,吊兒郎當的道:“不就是中了兩槍麼,他以前受過的幾次傷可都比這次重得多,那時都沒死,現在更是死不了。”
他忽然彎腰,長臂撐在意意身後的椅背上,刻意壓近前來,眯著眼睛看她,“你看看你哭的這樣,要是他再傷重一點,你是不是就立馬昏厥過去了?”
意意用力的眨了下眼睛,難以置信的看他一眼,心裏莫名的升起了一股不適的情緒,夾帶著不知名的怒氣,她一把推掉傅逸白不禮貌的手,硬著聲道:“你怎麼還能開玩笑呢,他好歹是你朋友。”
“可我也是醫生,建立在朋友關係上的醫生,你覺得我親自給他治的傷,沒有十足把握,我能這麼輕鬆的和你開玩笑?”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
意意是關心則亂,語氣不太好,她翕合著雙唇,輕聲道:“是我衝動了,抱歉。”
傅逸白愣了愣,登時便笑了,“你可真是可愛得很。”
意意懶得去分辨他這句話是嘲笑還是調笑,視線再一次落在南景深臉上,自此便挪不開了,他閉眼躺在那裏的模樣,讓她感覺心髒被揪扯著疼了一下。
“他什麼時候醒來?”
“早呢。”傅逸白擺擺手,“無聊不,要不我陪你說說話?”
意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可那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顯然是不想再搭理他。
可惜了,傅逸白懂得看眼色,卻也是天生臉皮厚的人,他摩挲著下巴,眼底閃動著狡黠,“小乖乖,哥給你交個實底,老四中的可是槍傷,且不說他在商場上樹了多少敵人,單就他的背景,你當真相信隻是一個南家麼,敢在市區裏持槍的男人可幹淨不了。”
意意眼皮一跳,“你想說什麼?”
“還能是什麼,他幹淨不了,我要是你,絕對不來淌這淌渾水,趁他沒醒,你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