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背挺得筆直,耳朵裏聽著的內容簡直是天方夜譚,胸口突然像堵了棉花一樣難受,大致猜出他要說的意思,卻抿著唇一言不發。
傅逸白逗上癮了,不客氣的撞了下她的肩膀,“要不要我送你走?”
意意有點呆愣的望著他,擱在大腿上的手指蜷了又鬆開,唇瓣都被咬出明顯的牙印來了,她神色頗為糾結,似乎是在猶豫。
傅逸白麵上仍然在笑,且笑容越來越擴大,可眸底卻一寸寸失溫,冷銳得如同一隻利劍一般,那點點的暗芒被他斂藏在了深眸底處,不細看尚且發現不了。
意意沉默了半響,軟萌的嗓音輕聲道:“我暫時不走,好嗎?”
傅逸白略微吃驚,“為什麼?”
她看一眼南景深,又轉頭來看了一眼傅逸白,最後視線仍舊落回了南景深那裏,她唇瓣輕微的張合著,帶著羞意,“讓我守守他吧,我不會待很久的,至少等他醒過來,如果到時候我想走,再請你送我好嗎?”
傅逸白臉上的笑容這才開始走心。
她話裏說得再委婉,再掩飾,也掩藏不住那份擔心,這哪裏是沒有感情的表現。
他常年混跡花叢,怎麼會看不出來,意意遮遮掩掩下,對老四的確存在著那方麵的心思。
況且,等老四醒了,哪裏還舍得放這個寶貝疙瘩離開。
“好,我這幾天也會住在這裏,隨時想走了,你來找我就是。”
“嗯嗯。”意意點頭,掐了掐手心,她覺得有點羞,便有意的將視線挪開。
“順便一提,老四的傷口沒感染,他會暈過去,主要是過於疲憊,把身體都給透支了,讓他睡一覺也挺好。”
意意太陽穴突然刺了一下,忍不住就想,他這麼累,難道是為了婚禮把工作壓縮了,高強度的負荷才讓他倒下的麼。
她不禁有些苦澀,婚禮對他來說,也許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要重要得多。
“不過槍傷也不能算是小傷,他雖然躲得及時,但子彈入體之後,可能打到了神經,加上接連幾天的工作,才會讓他直到現在都沒醒,接下來觀察12小時,隻要他能醒來,那就算是度過危險期了,今晚上可能會發燒,你多注意一些,我就在隔壁,有事直接過來叫我。”
傅逸白彎下腰,將垃圾桶收拾了下,拎著袋子出門。
意意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站起來,要送一送,被傅逸白直接給拒絕了,他輕手關上門,臥室裏忽然安靜下來。
安靜得讓人心裏發慌。
意意輕著腳步走到床沿,本來是想坐下的,又怕弄出了動靜會驚擾到他,索性蹲下了,兩手扒在床沿,眼巴巴的看著他昏睡的側顏。
呼吸,都在不自覺間放輕了。
一瞬間,眼裏心裏,都隻剩下這個男人。
她動了動,手往前伸,想去握他的手,可是此時的南四爺,看上去脆弱得很,她便怯了,又悄悄的把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