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問這話,其實還存在著對於蕭振海最後一絲親情,畢竟是對著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親人,她還給他留了最後的一絲底線。
然而蕭振海的反應,卻讓她徹底心涼了。
他臉上幾番變化,麵色青黃不接,卻有意的在閃躲意意的眼神,這副心虛的模樣,再一看他身後白宛茹也如出一撤的反應,意意便懂了。
其實很多話沒有必要說得太明白,把別人的臉皮撕碎了,其實自己也好過不到哪裏去。
這一天的到來是必然的,她以為自己多少會有些快感,然而,沒有,有的隻是滿心的荒涼,她的前半生,著實過得很可笑。
意意伸手搭在南景深的手上,頓了頓,主動的把手塞進他手心裏去,“四爺,我們進去吧……”
“嗯。”
南景深摟著她,路過垃圾桶的時候,他將香煙撚滅在上方的頂蓋上。
胡伯開始送客,說是送客,麵上也帶了笑,可笑意絲毫不達眼底,反而帶了些厭惡,蕭家三人的臉麵徹底的掃光了,也不敢再吭聲,卻一個比一個還要心境悲涼,尤其是蕭振海,他雖然沒怎麼關心過意意,但是她脾氣溫和,繼承了她媽媽溫柔的性子,卻也把她媽媽的那份剛烈學得有七八分像。
多年前,意意的媽媽在發現有白宛茹這對母女存在之後,沒有哭也沒有鬧,她冷靜的看著上門來挑釁的白宛茹,眼色平靜的看著她懷裏抱著嬰兒,什麼都沒說,收拾了東西當天就從蕭家的別墅,搬去了金海灣。
那個時候,她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就快要臨盆……
人群呼啦啦的散去,原來還熱鬧的地界,突然就隻剩下顧庭深一個人了,他咀嚼了兩口糕點,發現吃進嘴裏味同嚼蠟一般,索性放下不吃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莫名其妙就覺得心情差到了極點。
難怪老四把他老婆當寶貝疙瘩似的寵著,原來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還有這樣的經曆,投胎沒投好,但是嫁得好,這輩子也不算虧了。
“你們家有躺椅嗎?”
傭人沒聽明白,“顧先生,您說什麼?”
顧庭深眉心一擰,“躺椅,有嗎?”
“好像有的,以前太太買過一張,後來沒什麼興趣了就沒坐了,收在雜物間了。”
“不難找吧,去找出來,擦幹淨了給我送來,讓大爺躺著曬曬太陽。”
他可不會那麼沒有眼力勁的在這時候進去打擾那兩口子,萬一看見不該看的,他還得費心挖自己眼睛,還不如在外麵悠閑一會兒,等老四抽出空來了,一工作起來,可就沒多少清閑了。
南景深將意意帶到沙發上坐下,自己也挨著她,坐在旁側,沒出聲,深眸看著小丫頭暗自神傷的模樣。
她自己悶著傷春悲秋了一會兒,忽然扭頭看他,那雙含著怨怒卻也嬌嗔的水眸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扁著的小嘴兒似模似樣的,真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明明剛才仗著有他撐腰,可勁的欺負了別人。
南景深抬手揉她的發頂,“這麼看著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