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撿了紙張起來,本想追出去和紀無夢說她掉東西了,但她人老力竭哪追得上的紀無夢,也不知紙上的內容不敢隨便給別人轉交,萬一是秘密呢?
吳媽媽便搖搖頭回了老太太身邊,她手裏捏著這紙張,不知該如何是好,而且紀無夢今天也怪怪的,從未見她如此莽撞,本來來看老太太時她明明還好的,可隨著話題的推進說到了宮婉宮名,神情隨即就變得陰沉。
“那丫頭,落了什麼?”老太太靠在床背上,問折返回來的吳媽媽。
“回老太太,是一張信紙。”
“上麵寫了什麼?”老太太閉了閉眼。
“奴婢沒看,折得方方正正的沒打開都看不到。”
“莫不是與哪家公子私下來往的情書?唉,她們這些姑娘家的個個長大了也是該出嫁的時候了,玨哥兒這麼疼愛這丫頭,興許她出嫁那一日會回來看一眼也說不定。既然已經決定好了未來夫婿,若她與人私通真有這種可能丟的是侯府的臉麵。我看就該給斷了,免得她還心心念念那不可能的人,以後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且打開一看。”
“這不太好吧,老太太,這畢竟是小姐的……”
“打開讀給我聽就是,我一不是搶來的二不是偷來的,是那丫頭自己莽撞在我這兒落下的,就算她怪我,她也沒得理來怪我!”
吳媽媽知道老太太脾氣,便輕歎一聲攤開了那張紙,快速看了一下那信上的內容,這她不看不知道,越往後看卻是越看越心驚肉跳,眼睛都不敢一下,唯恐遺漏了信上的任何一紙,通篇看完時吳媽媽渾身冷汗沉沉。
“老太太,這,這……”歲數已大,見識經曆也多的吳媽媽結巴了,這是很少見的事情。
老太太也感到了不對,但她還是一心認為那信上指不定是紀無夢與外麵哪個男子互通的事情,不是她懷疑自己孫女,而是為了紀無夢好,為了侯府的名聲好。
孫輩的親事就該聽父母之命,由長輩決定,這種私自與外男互通的人,最後能得到幸福的都不過爾爾。
吳媽媽頂著老太太那淩厲的視線,一字一句地將信上的內容讀了出來,待她讀完所有之後吳媽媽已是口幹舌燥,喉嚨幹癢得緊,但她好像一無所覺,小心翼翼地看著自震驚過後就沉默得一言不發的老太太。
老太太最後奪過她手中的紙張,看了又看,看了又看,又確定了這不是侯府裏的人的字跡,再想起和紀無夢提起宮名時她那樣的反應,耳邊又回響著宮婉像自己介紹宮名時說他是怎樣一個青年才俊,種種蛛絲馬跡串聯起來似乎一切都對得上,宮婉這女人!
趁著她不想理家事時,就對她這苦命的孫女可真是關照!果然不是親娘就是沒辦法全心全意地對繼女好!
老太太越想越怒,最後是暴怒而起,幹枯瘦削的手用盡力氣拍在木桌上發出好大聲響,足以震住任何人,她蒼老的麵容浮現道道縱橫交錯的青筋,她剛想說話讓人將宮婉給喊過來時,誰知不知是不是太老了又被這樣氣著,氣壞了身子,說話時一口氣沒吸上來,翻著白眼直挺挺地從榻上倒了下去,吳媽媽被她嚇壞了,探她的鼻息還有氣,連忙推開門讓院子裏的人去喊大夫過來,因為這突然的變化,院子裏的人都變得手忙腳亂。
而紀無夢回了院子裏,翠玉也做完她吩咐的事情,不過做完那一切後翠玉沒走,而是在之前紀無夢偷窺的地方看了許久,現在就在那裏說著宮名的窘樣,引得紀無夢哈哈大笑,許久不曾如此暢快開懷了。
紀斕與同僚出府不知道去哪裏應酬去了。
老太太暈厥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府裏,所有人又是蜂擁而至擠到老太太院子裏,而一直跟著看老太太的大夫很快帶著幾個背著藥箱的藥童過來,他給躺在床上沒有反應的老太太一番望,聞,問,切,然後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