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子衿的計策(1 / 2)

柳府的書房之中,夏子衿摘下頭上的黑色冠帽,隻覺得頭上都輕了不少,不知道是誰發明得這樣的內侍裝,這冠帽沉甸甸地壓在腦袋上,足足有幾斤重,真不知宮裏頭的內侍是怎能忍著。

“子衿,你出宮之事可安排好了?如今你還在軟禁期間,若是讓皇上知曉你跑出宮來,怕是不妙。”柳相卿知曉她出了宮,也是微微擔心,遣散了書房周圍的下人,將門窗都關緊,以防被有心的人看了去。

“舅舅放心便是,小桓子在宮裏看著,若是有什麼動靜,自會派人來通知。”

柳相卿點點頭,道:“子衿今日前來,可是有何要緊之事?”

夏子衿從袖袋裏拿出疊得整齊的書信,推到了柳相卿麵前。

“舅舅且細細看看。”

柳相卿疑惑著接過書信,輕輕抖開,上頭的內容便映入眼簾,他一字一句地仔細看下去,越到後頭則越是眉頭深鎖。

啪地一聲,柳相卿一掌拍在書桌之上,從鼻子裏哼出重重一氣。

“真是氣煞老夫了,這林世子生得是有模有樣,卻不想竟是這等貪財喪良的小人!私吞賑災銀是何等大罪,若非他粗製濫造水壩,江南百姓又何至於枉死那些人!”

柳相卿雖是中立的派別,卻勝在剛正不阿,一心一意為百姓謀福,如今目睹了林潤玉這般喪盡天良的行為,自然是氣的不輕。

“舅舅,你打算如何?”夏子衿攏了攏袖子問道。

“哼,老夫定要去皇上麵前檢舉他,此等小人,不嚴懲不貸便對不起無辜枉死的江南百姓!”柳相卿捏著拳頭憤憤道。

夏子衿搖頭,提起桌上的青花瓷壺給二人各倒了杯熱茶,吹了口熱燙燙的茶,便飄起陣陣白霧。

“舅舅切莫衝動,如今咱們柳家並不夠強大,若是平白去檢舉了林潤玉,隻怕是分量不夠,父皇被太子一派三言兩語給糊弄過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柳相卿如今隻在三品官員的職位,與太子一派抗衡可謂是以卵擊石之說,且惹了太子,這個位置能不能保住還是後話。

“那老夫該如何?難道就袖手旁觀,任由那害死無辜百姓的世子逍遙快活不成!”柳相卿深深地歎了一氣,隻覺十分無力。

“非也非也。”

夏子衿轉了轉腦袋,將吹得溫熱正好的茶一口飲入喉中,頓時便渾身暖熱了起來。

“舅舅可曾聽過一句老話,叫做借刀殺人?”

柳相卿一愣,甚是不明,瞧著夏子衿胸有成竹的模樣,又是好奇。

“子衿詳細說來!”

夏子衿將柳相卿麵前放得有些涼了的茶又添了些許,緩緩道:“如今這朝堂之上的局勢,舅舅應該比子衿更為清楚,太子一幟,皇長子一幟,再有那不顯山露水的皇長孫,大萊王朝下一位君主花落誰家,現在還未可知呢。”

柳相卿點頭,這也是為什麼明聖帝年過六十還能穩抓權勢的原因之一,有競爭才有平衡,隻要明聖帝不肯放權,皇子們就得一直爭鬥下去,未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把握登上大統,既然有大家同是皇子,自然要搏一搏高低,若是隻有太子獨樹一幟,安逸之下必定眼饞近在咫尺的皇位,那如今這大萊王朝便是又要有得一番鬧騰了。

“林潤玉是太子的爪牙,子衿覺著,他貪汙賑災銀一事多半也與太子脫不了幹係。皇長子如今與他鬥得正歡,若是由皇長子一派的口說出這件事情,豈不是正好,省去了咱們趟渾水的麻煩。”

柳相卿捋著下巴上的胡須,聽夏子衿這樣分析,也覺得不無道理,若是他強行出麵,若是被太子擋下了這一回,日後定會視自己為逆黨,他不屬於任何一黨派,太子若想除去他,也是輕而易舉。

“可如今老夫也未與皇長子一派有何牽扯,若我貿然上門遊說,提供給他們這樣一個檢舉的機會,是否會認為其中有詐?”

“這舅舅便不必操心了。”夏子衿衝他眨眨眼,說道,“舅舅是否有一朝中好友齊大人?”

柳相卿稱是,又問道:“這與咱們的謀劃有何幹係?那齊大人也是個性子軟乎的,怕是幫不了咱們。”

“舅舅且聽我說,您隻需約這位齊大人到府上一敘,酒席之間順口抱怨一句世風日下,再裝作酒後失言將林潤玉做的醃漬事兒抖落出去,齊地齊大人自會替咱們辦得妥妥帖帖。”

柳相卿驚訝,那齊大人是朝中為數不多的中立派之一,也正是如此,他才與齊大人交好,如此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