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子衿的計策(2 / 2)

“他是皇長子的人?”

夏子衿點頭,這件事也是她前世後段才知曉的,彼時太子與皇長子正為一件要案爭得不可開交,最後還是這位齊大人從中插了一腳,才讓皇長子奪了機會。

“齊大人是皇長子的暗樁,隻要他知曉了這件事情,定會上報給皇長子,到時候咱們便不費吹灰之力,坐享其成便是。這樣一來咱們可省事不少,既不用四處搜集證據,也不用顯山露水,隻需看著他們窩裏鬥,皇長子何其精謀,斷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打壓太子與林潤玉的好機會。”

柳相卿將整件事情捋得清楚,隻覺此計甚妙,不由得也鬆開緊繃的神情,不住點頭。

“那便勞煩舅舅做一場戲,子衿在此謝過舅舅,靜候佳音。”

夏子衿淺淺笑到,呷了一口甘甜微澀的茶水,心中釋然。

林潤玉敢算計她,那她就和他新仇舊恨慢慢算。

從柳府回到宮中,已經是晌午,夏子衿與小葵從守衛較為鬆懈的側宮門進入,兩人皆是一副內侍裝扮,又身形嬌小,看著與十五六歲的小內侍並無差別,很順利便騙過侍衛溜進了宮門。

二人端著袖低頭前行,夏子衿隻覺得頭上的黑色冠帽越發重。

“公主,咱們出宮了半日,也不知墨生園裏情況如何了。”小葵揉了揉脖子,同樣是被這冠帽壓得發酸。

“你且將心放進肚子裏去,若是有岔子,小桓子一早便到柳府通知咱們了。”

主仆二人說著話,小葵便領著她從東殿與西殿之間的小路繞過。這一片鮮少有宮人踏足,她二人在小道上走著,隻消一盞茶的功夫便可抄小道回墨生園。

左麵高高的宮牆之上,露出一角雙龍戲珠盤花的彩色屋簷,細細看去與宮中許多大殿都不盡相同。

“小葵,這裏是何地?”她從前未踏足過這條小路,自是不知的。

“這裏仿佛是那位住的地方,這麼些年,她一直住在裏頭,也不見得她出來過。”小葵細想一番說道。

“哪位?”夏子衿不解。

小葵拍了一下腦袋,公主一直住在江南,對於宮裏頭的事情定是不知的,又連忙仔細說道:“是一位娘娘,封號蓮妃,奴婢聽說她從十幾年前起便住在這東殿最尾巴的佛堂裏,日日暮鼓晨鍾,與青燈古佛相伴。聽聞皇上從前對她頗為寵愛,隻是不知為何她要自己搬進這角落裏,若是蓮妃想得明白,如今這越貴妃當不當得還未可知呢。”

夏子衿點點頭,腦海裏似乎是有這麼一個模糊的印象,隻是與自己幹係不大,並未深想,便與小葵繼續往前而去。

待二人走遠,佛堂的木門吱呀一聲推開了一條小縫隙,露出一隻細長纖白的手,隻是仔細一看,這雙手雖保養得到,卻也難免留下些歲月的痕跡。手的主人望著夏子衿主仆二人遠去的身影,眼中思緒流轉,終是再次合上佛堂的門,歸於寂靜無聲。

墨生園裏頭,夏子衿沐浴完畢,洗去了一身的疲憊便覺一身輕鬆。小葵替一下一下她擦著頭發上頭的水汽,不施粉黛的夏子衿看來卻更添幾分柔弱之美,長發自然垂至腰間,櫻唇不點自紅。

“小桓子,你可去問了送信使,是否有信?”

夏子衿用手在臉上拍開養護肌膚的薏仁水,再用玉柄的胭脂筆往臉上薄薄地掃了一層養顏玉女粉,淡淡的香氣便蔓延開來。

小桓子立在後頭,搖頭道:“送信使說這幾日也有江南地方的信傳過來,路上並未有耽擱,隻是夏總管的信確實沒有見著。”

夏子衿隻覺有些失落,連著幾日未曾與夏晟卿聯絡,也不知他那頭到底如何了。

“公主,夏總管現在日日都忙著治水,這水患剛穩定下,大災後的重建恐怕也要費好大功夫,指不定不得空寫信,咱們切耐心等等便是。”小葵將她的秀發擦幹,便又給她梳了一個舒適的發辮。

“也罷,是本公主太心急了。”

夏子衿拍了拍臉頰,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以前她也不過是為了報答夏晟卿前世對自己一衣蔽體的恩情,才言要嫁他,如今她卻好像越發上心起來。

從他在夜裏安慰自己,到金鑾殿上的錚錚誓言要替她去江南,再到城樓之上他堅定地許諾定會乘勝而歸。夏晟卿好像就這樣一點一滴融入進了她的生活裏,連她自己也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