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來?(1 / 2)

燈泡搖擺,忽暗忽明。

屋裏有道兩米寬的燒黑痕跡,大概是黑狗帶火追他們時留下的。

黑狗,又名禍鬥。

齊多聽山裏老妖講過,說是祝融的仆從,威猛得很。如今一見,確實威猛得很,烏漆墨黑的燒。

她坐在一片狼藉中的小馬紮上,四仰八叉地坐出了老板椅的氣勢,眼淚流了兩道,終於停下來。禍鬥的對象不知道是誰,但是禍鬥都有對象,對齊多是個打擊。

經此一劫,齊多實在想破罐子破摔,趕緊找人談戀愛,可是愛情是破罐子破摔就能摔出來的嗎?齊多忽然對這個沒有包辦婚姻的時代絕望極了。

哎,算了,還是自由戀愛吧,她依舊不太喜歡包辦婚姻。

可是找一個能分手都這麼難受的人,齊多心裏沒譜。她確實挺冷心冷情的,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一直自己待著。

黑狗子被老神仙抱走,說要帶回天庭審問。

齊多冷哼一聲,“爺爺,別逗了,我看過西遊記九九八十一難。”

“等你回天庭,找他要賠償。”

“馬後炮。”

“你看,要不是我請來龍王……”

“你瞧,要不是你坑我來這……”

老神仙訕笑著走了。

齊多麵對焦黑的屋子、淩亂的家具以及兩個落湯雞的半靈體,雖然已經累的全身骨頭鬆散,可還爬了起來開始收拾。當然,這等體力活她不會放過陸九閑和祁期這倆勞動力:陸九閑被支使擦牆,祁期負責家具,齊多團了桌布當抹布,開始神遊天際地擦玻璃。

陸九閑擦出了一身白灰,嗆得直咳嗽,捂著嘴和齊多商量,“齊多,齊多多,這牆擦不幹淨,燒黑了。”

“擦。”齊多回答地斬釘截鐵。

陸九閑見她一副蔫兒巴樣,也不再搭話,自作主張加入祁期開始擦屋裏簡單的家具。他們兩人配合,終於在天亮前大概打掃幹淨,兩人又簡單把床鋪好,陸九閑叫醒齊多,“到床上睡。”

齊多直挺挺站起來走了兩步又直挺挺躺下,睡著之前對陸九閑說,“關心人換個語氣。”

陸九閑要懟她,一看,人已經睡過去。

祁期在旁邊“吃吃”的笑。

陸九閑揉揉太陽穴,“笑?想想刷牆的錢需要做多少件手工活。”

祁期看到在角落裏完好無損的一麻袋手工件,不笑了。

齊多醒來時天已經大亮,陽光將屋裏的狼狽照得一清二楚,處處提醒著她昨晚發生的事。風穿過碎裂的窗戶湧入,吹得破布亂揚、廢紙作響,寒風淒淒中兩個半靈體的人正坐在陽光下,手上捏顆白珠子一個個地粘。

此等境遇和那兩張臉實在不相配。

齊多身上乏得很,抻懶腰也拯救不回來平時的精神頭。她低頭看看身上跟尿布一樣的T恤衫,決定無視這外在之物,胳膊肘撐在簡易床頭板上歎了口氣。

“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陸九閑看看她,舉起手旁已經做好的一個發簪,“已經做好兩個,放心,能過下去。”這真是難得的安慰。

齊多想,我心真是甚慰。附加嗬嗬兩字。

陽光很好,乏力漸消,齊多決定暫時遠離陸九閑這個衰貨。

鑒於昨晚上的凶險情形,她想起自己已經有段時間沒去醫院看望救命恩人,陳陽可比屋裏這兩個隻會做點手工且才做了兩個,而且一個氣她一個套路她的人靠譜多了。

但說歸說,氣歸氣,齊多還是先去買了早飯給他倆吃。他們吃早飯的時候,她又用塑料布封住少了塊玻璃的窗戶。

屋裏終於在暖陽照耀下逐漸回溫,冰涼的手腳找回了知覺。

麵對兩位大口吃煎餅果子、喝豆腐腦的神仙,齊多深感神仙難做。她快速解決早飯後又去了一趟市場,拎回來桌布杯碗這些雞零狗碎的日常用品,把烤成黑色的小餐桌和小桌子都用淡藍小花的桌布蒙上,屋裏氣氛立刻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