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而已,張珊珊胸前就插上了十二根銀針。
侯厚東的十根手指飛速掠過銀針,或彈或撚,如同古琴大師撫觸琴弦,有著一種特殊的藝術美感。
能把針灸做變成藝術,普天之下,也就隻有回天鬼手了。
可越是如此,葉曼靈就越著急。
她看過中醫科的醫生是怎麼針灸的,都是一根銀針一個穴位,逐一針灸的,哪有侯厚東這樣針灸的?
這完全就是門外漢在胡亂折騰。
“唔……”
葉曼靈掙紮得更加厲害,咬得也愈發用力,唯恐這個江湖騙子害死了她媽媽。
陳帥仍舊死死控製著葉曼靈,任由她用力咬著自己的手掌。
“起。”
終於,侯厚東發出一聲低喝。
十二根銀針同時彈出,穩穩落回到針盒裏,好像被十二無形的手同時掌控。
而後,侯厚東又在張珊珊的百會穴上用力按了一下,再次喝道,“醒來。”
“唔。”
張珊珊果然發出一聲夢囈般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眼。
這……
這怎麼可能?
“媽。”
短暫呆滯後,葉曼靈就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陳帥也終於了手。
“媽,你怎麼樣了?”葉曼靈狂奔過去,抓著張珊珊的右手。
“出什麼事了?這是什麼地方?”
張珊珊看著周圍的病號,茫然問道。
“神醫,救救我爸爸。”
“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媽吧。”
“神醫,我老婆不行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
七八個病人家屬就爭先恐後衝了過來,團團包圍著侯厚東。
“幹什麼?”
“這裏是重症監護室,誰讓你們大吵大鬧的?”
值班醫生衝了進來,大聲嗬斥著吵鬧的病人家屬。
“神醫,求求你,救救我老婆吧。”
“神醫,救救我媽媽,你要多少錢都行。”
“神醫,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那些家屬,完全無視了值班醫生,眼中隻有侯厚東。
“你是什麼人?竟敢來我們醫院冒充神醫?”值班醫生盯著侯厚東,怒聲質問起。
回天鬼手,第一國醫,哪有興趣跟這種小值班醫生解釋什麼?
“哼。”
侯厚東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重症監護室。
“你給我站住,再敢走,我就報警了。”值班醫生怒不可遏,衝著侯厚東怒道。
“神醫,別走呀。”
“神醫,救救我媽媽。”
“神醫,求求你,救救我老婆。”
“神醫,神醫……”
值班醫生直接被眾多患者家屬淹沒,但侯厚東的速度實在太快,眨眼消失在過道中。
“小夥子,神醫是請來的,你一定認識神醫,求求你,幫我們求求神醫吧。”
“小夥子,求求你了,我媽媽就快不行了。”
……
家屬又一股腦湧到陳帥身邊,將他團團包圍起來。
陳帥倒是願意幫他們,但現在,就連他都拿捏不準侯厚東的態度了。
“我現在就去跟神醫商量,但我不能給你們任何保證。”
“小夥子,謝謝你。”
“小夥子,一定要把神醫請回來呀。”
……
此時,葉曼靈也已經恢複冷靜,但張珊珊卻仍舊處在震驚之中。
如果這裏不是重症監護室,周圍沒有躺著那麼多重病號,她根本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但眼下,事實俱在,不容置喙。
陳帥的的確確為她找來了超級神醫,讓她逃過了變成植物人的風險,乃至,逃過一死。
想想自己,曾經那樣對待陳帥,張珊珊就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了。
讓她向陳帥道歉道謝,她實在有些開不了口。
讓她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她又於心不安。
她確實刁蠻潑辣,但她的良心並沒壞掉。
好在,陳帥並沒跟她計較,更沒有向她索恩,直接走出病房,追侯厚東去了。
“小子,若是為了病房中的那些人,就不要開口了。”侯厚東率先開口。
“醫者仁心……”
“小子,論殺人,老子不及你的萬一,但論治病救人,你有什麼資格評價老子?而且,老子也不能隨心所欲救人。”
“什麼意思?”陳帥疑惑看著侯厚東。
“實話告訴你吧,老夫每年的救人數量是有定數的,且今年的救人次數已經用完,要不然,你以為老子稀罕你的爛肉,老子拿來作甚?炒了下酒,還是洗洗泡酒?”
侯厚東撇了撇嘴,一臉嫌棄的看著陳帥,仿佛他將要割下來的肉真是長了濃瘡的爛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