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時廉來到化妝師的時候,餘小溪的妝容才剛完成一半。
化妝師給她化完了眼妝,正在給她掃上腮紅。
中號羊毛刷在臉頰上輕掃而過,帶著微閃的桃色腮紅,把餘小溪的臉頰襯得愈發粉紅。
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了湛時廉,笑眯眯地轉頭朝那邊看了過去:“大叔!”
“餘小姐,請先別動……”化妝師連忙縮回了手,險些把腮紅掃到她鼻尖上。
“哦。”餘小溪轉過頭乖乖坐好。
湛時廉今天穿的是件黑色西服,簡潔明了的款式,穿在他高大的身上卻有種不一樣的感覺,白襯衣下的胸膛線條起伏,很是迷人。
想到之前雪地裏的一幕,餘小溪微紅了耳尖。
她還記得大叔把她抱在懷裏時,那有力的心跳聲。而現在,大叔就在她麵前,雖然看不到大叔的眼神,但她知道,那眼神一定很溫柔。
走近了,餘小溪才瞧見大叔手上拿著一盒小小的豆奶。
湛時廉修長的手指掰下吸管,插到豆奶盒子裏,寵溺地遞到餘小溪唇邊:“先喝些東西,墊墊肚子。”
於是餘小溪坐在椅子上,乖乖地喝起了豆奶。
有湛時廉這位爺在身邊,化妝師的後背都變得緊繃了幾分,不過到底是專業的,他憑著多年從業培養出來的專注和膽量,努力克製著自己,才沒有手抖。
化妝師不是沒有見過北市的權貴,不過湛家人,他還真是頭一次見。
湛家和那些所謂的名流不一樣,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大家族,知者甚少。
如果把北市那些盤根錯節的大家族,看做是一座冰山,那些為大眾所知的名流就像是冰山浮在水麵上的一角,而水下那些不為人知的勢力,才更令人畏懼。
真正的實力,從來都不需要顯露。
就好比湛時廉,他既不參加那些所謂的遊艇俱樂部,也不出現在各大夜場,更是從沒被新聞媒體提及過姓名。
可每次北市商圈有什麼大風大浪,都一定會有他的出手。
化妝師是為數不多了解內情的人,了解內情的都是些值得信任的。
而被湛家人信任,是一種莫大的殊榮,被信任的人是不會碎著嘴,隨隨便便把湛家的這些事跟旁人透露的。
好不容易化完妝,化妝師後背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不是他心理素質不過關,而是湛時廉這位爺身上的壓迫感實在太強,簡直就像一種無形的低氣壓,站在這位爺身邊才不到五分鍾,他的腿就已經變得有些軟了,手都快要拿不起化妝刷了。
“好了。”化妝師輕舒口氣,恭敬地退到了一邊。
餘小溪從沒在湛時廉身邊感受到過任何的低氣壓,每次大叔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都是柔和的,柔和得像一池散發著氤氳熱氣的溫泉,幾乎把她的心都要泡開了。
“大叔,好不好看,會不會很醜?”她有些擔心。
畢竟看不到鏡子裏自己的臉,也不知道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很好看,我很喜歡。”湛時廉輕撫她的頭發。
餘小溪的頭發紮了起來,被紮成了一個小小的丸子。
這次來的除了化妝師,還有發型師,一會兒發型師就該來給餘小溪做頭發了。
化妝師示意助理上前,掀開化妝鏡上的遮擋物。
簾子被掀開,偌大的化妝鏡露了出來。
鏡子裏的女孩子長了一張極其精致的臉,五官小巧而立體,那淡淡的眉毛找不出任何眉筆的痕跡,眉形纖秀極了,眼睛大大的,眼尾有一抹淡淡的珊瑚色,那眼影塗抹得恰到好處,甜美而不是恬靜。
眼睛下方,是兩道淺淺的臥蠶,笑起來的時候尤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