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以後不見他。(2 / 2)

薑晚看到了,眼眸一轉,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許是爬窗的緣故,他的袖子口沾染了灰塵。她伸手去擦,見擦不掉,便低頭吹了吹,小聲打趣:“瞧你,跟小孩子似的,還爬窗,衣服都弄髒了。”

她說話間,眼眸低垂,睫毛微顫,夕陽的餘光灑進來,映照著白皙如玉的麵龐更顯柔美。她為他輕輕地吹著灰塵,烏黑的長發垂下來,一陣馨香撲鼻。沈宴州終於被她這樣溫情的關懷觸動了,緩和了臉色,伸手擁她入懷,悶聲悶氣地說:“我不喜歡沈景明靠近你。”

“我生病了,他來看我。”

“不管,你別見他,我討厭他。”

真是任性的小孩子了。

薑晚拿出哄孩子的口吻,溫聲說:“好,好,我以後不見他。”

她確實不準備見沈景明的,鑒於對方送她一副未來名畫,她決定在心裏感謝他,祝他早日功成名就、畫作升值。

沈宴州得到了她的保證,滿意了,渾身冷冽的氣息消退,又恢複了溫良可親的樣子。他鬆開手,去幫她擺花,先是選了窗台,覺得陽光太烈,又放到衣櫥隔間,移動穿衣鏡會遮擋欣賞,選來選去都不滿意……

薑晚趁他糾結的時候,小心翼翼搬著油畫出了臥室。以沈宴州的醋性,臥室絕不是它的容身之所。所以,放哪裏呢?

書房?不行。那是沈宴州辦公的地盤,被看到了,絕對是屍骨無存了。

休閑室?不行。那也是沈宴州運動鍛煉身體的地盤,被看到了,同上。

薑晚在走廊間轉悠,迎麵劉媽端著蜂蜜水走上樓,看到她手裏的油畫,眼裏閃過一抹震驚:“少夫人,這是沈先生帶來的禮物?”

“對,不知道放哪裏好。”

“少夫人還想放哪裏?當然是儲藏室。”

劉媽不複平日的溫和,態度非常強硬。她把蜂蜜茶遞給她,幾乎搶奪似的接過油畫,快速朝著儲藏室走去。

薑晚一臉懵比地跟著,見她打開儲藏室門,走進去,隨手把油畫放到了沾滿灰塵的桌子上。

這也太不知珍惜了!

“等等,劉媽,這畫很珍貴的——”薑晚放下蜂蜜水,心疼地拿起油畫,小心擦去灰塵,環視一圈,這儲藏室很大,但擺放雜物很多,有點擁擠。估計是缺少打掃的緣故,塵土很多。讓一副近千萬的名畫屈居儲藏室,與雜物為伍?這也太暴殄天物了。

明珠蒙塵啊!

薑晚心裏歎惜,劉媽一旁歎息:“少夫人,你也太大膽了。你現在是沈家的少夫人,沈先生的東西萬不能收了。唉,也是我疏忽,沒想到他現在還念著你。我剛剛在樓下,聽到仆人說少爺來了,他可看到這畫了?”

看到了,生氣了,還想著除之而後快。

好在,她技高一籌,在他炸毛前,及時安撫了。

薑晚笑而不語,小心擦拭了畫框,四處看了看,找合適的擺放位置。

劉媽見她一臉漫不經心,也急了,拉著她的手道:“少夫人,別急,你且看看這畫的名字!”

薑晚蹙眉,瞥了一眼《晚景》二字問:“怎麼了?這名字挺合乎畫中意境的。”

油畫裏描繪了夜晚星辰的美景。

昏暗的夜色交織著絢爛的藍色夜空,營造出一幅神秘又驚豔的《晚景》圖。

“你也是個頭腦簡單的,好好想想這名字啊!”

“晚景啊,怎麼了?哪裏不對——”

薑晚的聲音一頓,終於覺察了問題所在:晚景,薑晚和沈景明?天,這是玩字謎?沈景明那個坑貨!怪不得沈宴州那麼生氣、那麼吃醋,原來他是看穿了沈景明的心思!

但就這麼隨便處理了這幅價值不菲的油畫?

八百萬呐。

薑晚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想想就肉疼。所以,她決定了,不要多想,畫是畫,人是人,英雄不問出身,名畫不問主人。

“劉媽,這隻是一幅畫,我不能戴有色眼鏡看它。”薑晚視線流連在油畫上,纖手輕撫著畫框,像是給一個小寵物順毛,還自言自語:“可憐呀!小晚景,先委屈你在儲藏室呆幾天,放心啦,總有一天,我會給你找個好歸宿的。”

劉媽:“……”

她家少夫人還是個孩子心性啊!

站在門外的沈宴州並不覺得這是孩子心性,而是睹物思人。他冷著臉,精致的眉眼籠著一層陰霾,紅潤的唇角勾著一抹冷冽轉身離去。

彼時,薑晚興衝衝地找來釘錘,把畫掛在牆上,戀戀不舍地跟它溝通感情:“小晚景,不要覺得寂寞哦。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這FLAG沒立住,第二天慘遭打臉。

油畫不見了。

八百萬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