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激動起來,推開段衡白便要從床上下來,段衡白忙的按住她:“你冷靜點!先聽我說!”
“說什麼?你還要告訴我什麼?我不想聽!我等你回來不是為了聽你說我們不合適,我該怎麼樣小心謹慎的對待你我之間的事情!段衡白!”
她深深吸了口氣:“我不想過那樣的日子!我怕了,真的,怕夠了!”
段衡白深深的看著她:“你在害怕?”
“是,我從不想再回到京城中去。可是你得去,你不得不去,我便想,那就去吧,或許那些糾纏我多年的噩夢便是要回到原來的地方才能揮散得去的。但是我卻發現,那裏就是一個牢籠,一個日複一日不會有太平安穩的牢籠。我想過讓你和我一起走,可是你打算讓趙長岐陪我一起去苗寨也沒動過和我一起走的念頭,我不敢在你麵前提起,我怕會因此讓你做出錯的選擇,怕你往後的某一天會怪我。”
“霜兒。”段衡白摟住了她,心中感慨,“是我不好,是我。”
她靜默的伏在他肩膀上,不再說話。
段衡白手撫著她肩膀處的長發,長長歎息:“我並沒有想讓你做任何抉擇,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我不會隱瞞你任何事。二叔他做了錯的事情,他理應得到懲罰,如果你希望,我會……”
“不要。”她一隻手猛的抓住他身側的衣裳,急道,“我不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段衡白,我們離開這裏,我們到苗寨去,我們去終南山,我們也可以到關外遼闊的草原去,別再和京城裏的人有任何往來,我們,隻有我們。”
她急切的說著,甚至有些語無倫次。段衡白發覺她握著他腰側衣裳的手都在發抖,他懊惱,他竟從不知道她對那些人那些事有多恐懼。
“正如你唯恐我將來會不甘心、會怪你,我也會擔心你會不會有不甘心、怪我的一天。”
輕柔的說著,段衡白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聲道:“冷靜下來,乖,然後你要確定的告訴我,你究竟想要我怎麼做?”
夏霜濃蒙著大霧的眼睛直直的望進他的眼睛裏,嗓子有一點兒哭腔:“我的父親曾再三告誡,不準許我有丁點兒複仇之心,段衡白,你就非要這麼逼我?”
他不禁笑了,搖頭,捏住她的小鼻子:“我隻想你高興。”
“那你娶我,我們今晚就成親好不好?”
她忽然推開他,急切的脫口而出。段衡白不禁啞然,看著她半晌不知說什麼。夏霜濃以為他不肯,她已經不顧女子的矜持先說了出來,他要是不同意,那可太丟人了!她推開他,扭頭,兩隻手揪緊了衣服兩邊的帶子。
等了等,他也沒有動靜。夏霜濃忍不住就要惱了。卻聽一旁大大的歎氣聲。
段衡白望著往他這兒看過來的小女孩,伸手一攬,把她抱到懷裏,製住她的掙紮,大為無奈道:“這本是男子該說的話,叫你說了去,你讓我還說些什麼?”
霜濃踢他:“那你就搖頭,說不好,你別理我就行了!”
“然後由著你從眼前溜走,生生的讓我懊悔至死嗎?小丫頭,你可太狠心了。”
他捏住她的小鼻子,嘴角含笑,俯身吻上躺在他腿上掙紮不安的小姑娘。他的小娘子,他心心念念許久的小娘子。
窗外賽華佗拍了一記轉身不看的樊弋,笑嘻嘻問:“你什麼時候把那個丫頭也騙過來?”
樊弋冷然:“什麼丫頭?”
“哎呀哎呀!你還裝!就是小七丫頭嘛!你這個小子,還想騙賽爺爺?你每次上去進京都會在皇宮前門後門左門右門的繞好幾圈,你以為賽爺爺不知道?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