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安第二天就做了全身檢查,失明原因和言易清說的一樣,值得慶幸的是,血塊很小,不用做手術。
但禍福相依,好消息伴隨著壞消息。
因為不良引產,蘇喬安的子宮嚴重受損,以後懷孕的可能性極低。
這個結果讓戰夜承有些意外,卻也欣然接受,盡管他做夢都想要個女兒。
往好了想,蘇喬安不用再經受分娩之痛,這就足夠寬慰自己了。
“你也別太悲觀,隻是可能性小,不是沒可能。”言易清安慰戰夜承,誠意十足。
戰夜承點頭,沒說什麼,回病房的腳步略有些沉重。
他帶給蘇喬安的隻是好消息,關於受孕困難,他隻字不提,怕她傷心難過。
蘇喬安也沒多問,顧自沉浸在不用手術的喜悅中。
對於天生就看不見的人來說,早就習慣黑暗。
但對於看著花花世界長大的人來說,突然變成瞎子就等同於剝奪他們的天賦,同時賦予他們不安、焦灼等負麵情緒。
這種不安時刻盤踞在心裏,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驅趕。
蘇喬安很快接受自己失明的事實,但非常沒有安全感,每隔三分鍾就要問一遍戰夜承在哪兒。
她害怕自己一個人留在病房,戰夜承便把辦公室搬到了病房,時時刻刻陪著她。
醒來的第三天,蘇喬安要洗澡,她拒絕戰夜承的幫忙,眼前一抹黑進了浴室,摸索著打開花灑,涼水刺激得她身子一縮。
她咬唇,回憶著戰夜承前兩天教給她的東西,試著調熱水。
花灑沒一會兒就變成了熱水,她驚喜的笑開,脫下衣服卻不知道往哪兒掛。
好不容易找到掛鉤掛上,沐浴露和洗發水等等一係列物品她都不知道放在哪兒。
摸了半天沒摸著,反而摔了一跤。
她發出一聲尖叫,坐在地上,煩躁的抓著頭發。
戰夜承本就不放心,一直站在門外,聽到尖叫嚇得魂兒都沒了,立馬破門而入,一眼就看到光著身子坐在地上的蘇喬安。
她身子本就不好,地上那麼涼,戰夜承一驚,一個箭步衝過去,關了花灑,抓起浴巾裹住她,打橫抱著出了浴室。
蘇喬安滿臉苦惱,十分不高興,兩條白生生的胳膊摟著他脖子,小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夜承哥哥,我真沒用。”
沒保住孩子就算了,現在連生活也不能自理。
戰夜承把她放在床上,不滿的咬她臉頰,“不許說傻話。”
蘇喬安兩眼無神,嘟著嘴側身躺著。
“安安,坐起來。”戰夜承拿過毛巾,仔細的給她擦拭頭發上的水。
蘇喬安心安理得的享受,忍不住問,“夜承哥哥,你是不是瘦了很多?”
戰夜承手上動作不停,撒謊絲毫不臉紅,“沒有,我胖了。”
蘇喬安反駁,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臉,“騙人!明明是瘦了,臉上都沒肉了。”
戰夜承抓住機會自戀,“我棱角分明,臉上本來就沒肉。”
蘇喬安狠狠捏了兩把,而後摟著他的腰窩進他懷裏,幽幽地問,“夜承哥哥,要是我一輩子都看不見了怎麼辦?”
戰夜承反問,“說什麼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