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搖了搖頭歎氣,卻又不言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令夏子琦心裏百癢抓撓一般。
“你要說什麼就給本公主快說,別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惹人討厭!”夏子琦冷哼一聲,雙眼下斜。
“四姐姐,不是子衿吞吞吐吐,隻是同為姐妹,四姐姐既以為越貴妃娘娘能永葆盛寵不衰,子衿也無話可說。”夏子衿幽幽道,拋給了夏子琦一個深意的眼神,便轉身做狀要走。
夏子琦又哪裏肯她這般話說了一半停住,張開雙臂便攔在夏子衿麵前,張揚道:“我母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連皇後娘娘也得給母妃幾分麵子,自然是蓮妃比不得的,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子衿的話便是字麵上的意思,四姐姐既心中自信凜然,又何須子衿多話?”夏子衿如是說著,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存心要和夏子琦兜兜圈子。
夏子琦自然是不肯讓她這般,攔著的雙臂依舊沒有放下。
“難道你認為蓮妃區區九嬪之列能夠勝過我母妃從一品的貴妃位份?”
夏子衿側頭看向自信蓬勃的夏子琦,眯著眼睛笑了笑,身子微微向前傾,靠近她耳旁道:“現在自是比不過,隻是四姐姐,來日方長,你既知道西菀院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就該知道蓮妃那張臉與她的身份究竟是何種的優勢,她既一出佛堂就攬下了父皇獨寵,以後也能憑著父皇獨寵一份的恩榮一越而上,四姐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聽見了西菀院,夏子琦的麵色也有些許沉重了起來,她是越貴妃的女兒,自然知曉董妃的病究竟是怎麼來的。
如此一來,夏子琦也不免有些動搖起來,若是蓮妃當真能憑著與董妃相似的麵容越過了越貴妃去,越貴妃失寵她的地位自然也跟著有所下滑,她今後又如何在眾人麵前立威?
夏子琦的動搖與遲疑盡在夏子衿的意料之中,她用帕子掩麵而笑,在夏子琦的耳邊用隻有兩人能夠聽清的音量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
“介時妹妹便等著看,越貴妃敗落在蓮妃娘娘手上,四姐姐你還如何能耀武揚威。”
說罷,夏子衿也不管夏子琦瞬間變換的臉色,邁著步子與小葵相視一眼,便帶著墨生園中眾人瀟灑離去。
她與夏子琦本就是無法緩和的對立關係,既然如此說上幾句激將的話又有何不可?
“你這個賤丫頭得意什麼,你且等著,有本公主母妃一日,定要將蓮妃踩在腳下!”
身後傳來夏子琦氣急敗壞的咒罵聲,夏子衿卻彎起嘴角。夏子琦終究是一個空有壞心卻性子嬌奢沉不住氣的女子,越貴妃心機深沉油鹽不進,她便從夏子琦身下入手,終歸母女一心,夏子琦沉不住氣做了任何事都會被算到越貴妃頭上去。
她且等著看,夏子琦如何自亂陣腳。
南殿小院之中,夏晟卿扶著額頭撐在桌上,十分無奈地看著雙手交合在小腹前垂頭立在一旁的茯苓。他有一日未曾去見過夏子衿了,他走到哪兒茯苓便要跟到哪兒,就連夜裏就寢也自己搬了棉被與軟席在外屋睡著,竟是一刻也不讓他喘息。
“茯苓,我不是三歲小兒,你何必要無時無刻地跟著我?”夏晟卿倦然道,茯苓是個死性子,月靜安吩咐她看著自己,她就真的一刻也不放過,實在令人煩惱。
“夏總管,奴婢奉娘娘之命要隨身伺候您,怎能玩忽職守?”茯苓垂著眉軟聲道。
夏晟卿說她不動,也別無他法,搖搖頭便起身要出屋子。茯苓垂眉不語,夏晟卿前腳踏出去,她便後腳跟上,始終與夏晟卿保持著一丈之內的距離。
“我要去墨生園尋公主,你別再跟著我。”夏晟卿打開房門的手停了下來,幾乎是有些忍無可忍茯苓這般密切得令人透不過氣的監視。
茯苓似乎是並未領會夏晟卿話語中隱含著的怒氣,生怕夏晟卿丟下自己一人去了,挪著腳步又靠近了幾分。
“夏總管,奴婢是絕不會離開您半步的!”
夏晟卿本就心中不悅,被茯苓這樣無休止地纏著再好的脾性也兜不住了,將手從開了一半的屋門上放開,沉聲道:“你若跟著我,我又要如何與公主說你是什麼樣的身份?難不成與公主說你是蓮妃派給我的宮女?”
“娘派你來是監視我不摻和進她與公主的交易之中,並不是讓你一天十二個時辰對我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