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靜安唇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來,嬤嬤抬首望著她唇角的笑,心神一顫,不等她說話,月靜安就站了起來,走到桌子前,攤開宣紙,站在一旁的侍女連忙拿起硯台上的磨石給她磨墨,黑色的墨汁隨即暈染開。月靜安挽起袖子,拿過一旁搭在架子上的毛筆蘸了墨汁,提筆在紙上寫起來。
嬤嬤眼露疑惑,站起身,拍了拍袖子,就要上前,卻見月靜安已經擱下筆,拿起紙張吹了吹,先前磨墨的侍女立刻將毛筆浸在清水中洗幹淨,再拿出去晾著,等著晾幹後收起來。
瞧著紙上的字跡幹了之後,月靜安才將紙張遞給嬤嬤,眼底帶了笑意,“嬤嬤,你瞧瞧這計策可行,若是行的話,派人將這封信送給夏天勤。”
嬤嬤伸手接過,低頭細細看了看,麵色立時精彩起來,看完後,豁然抬起頭,滿臉激動,“娘娘真是聰慧,若是如此,不僅能夠除掉夏子衿,還能讓殿下從此和夏啟軒決裂。到時候,娘娘您再表示些關心,殿下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見她提起夏盛卿,月靜安眼底掠過煩躁,並沒有去接口,嬤嬤當即明白過來,知曉她還記著夏盛卿之前說的話,不由歎了口氣,“娘娘,殿下他隻是一時糊塗,日後一定會明白的。”
“明白?本宮看他這輩子都不會明白了。”嬤嬤不為他求情便罷了,一為他求情,月靜安就忍不住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將夏盛卿抓到自己跟前來,剖開他的腦子,瞧一瞧他到底在想什麼。
這樣一來,月靜安對於夏子衿的厭惡又深了一層。嬤嬤見她反應這般激烈,隻能閉口不言,將紙張卷起來,塞進自己的袖子,“娘娘,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老奴親自去一趟,免得出了什麼意外。”
月靜安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嬤嬤立刻行禮出去。
夏子衿並不知道她都遠離京城了,月靜安還要殺她,她正同沈櫟商量奪家主的事情,聽著沈櫟的請求,眼眸不由自主的眯起來,“沈公子一片孝心,本公主能夠理解,隻是,若是本公主輕易饒了他,如何對的起他那些辱罵?”
沈櫟麵皮抖動了兩下,瞧著她一臉財迷的樣子,沈櫟禁不住咬牙,深吸一口氣,“不知道公主有什麼要求?”
不是他非要救沈父,實在是因為他那些話傳出去,連累的就是整個沈家,滿口胡言,張嘴就侮辱公主,還說自己是皇帝,就是他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更別說,這話已然是有謀逆之心,當今皇上生性多疑,能留下沈家才怪。一想到自己那個父親闖了這麼大的禍,他就恨不得將沈父的嘴巴一並給縫上。
瞧著他一副頭疼不已的樣子,夏子衿不由啞然失笑,一般都是做父母的為子女思考,輪到他這兒,卻是恰好相反。不過,說到要求,她的確是有的,“沈公子是爽快人,既然如此,本公主就直說了,沈家生意遍布全國各地,本公主有些興趣,不知道沈公子能否借些銀子,讓本公主也摻一腳。”
雖是詢問,用的卻是陳述語氣。沈櫟初始還以為她是要銀子,聽到這話,立時瞪大眼睛,驚愕的看著她,臉皮抖了又抖,“公主這要求未免有些強人所難。”
“是嗎?那既然如此,我還是回去找父皇為本公主討個公道好了。”夏子衿也不生氣,笑眯眯的開口,說出來的話卻是讓的沈櫟心驚膽戰,又見她一臉無辜,好似她剛剛說的不是告禦狀,而是在說自己中午要吃什麼一樣隨意,氣的牙根發癢,隻能妥協。
“公主莫急,我剛剛隻是玩笑話,公主看的上沈家,是沈家的福氣。不知道公主要借多少本錢?”沈櫟默默祈禱她胃口別太大。
夏子衿歪著腦袋想了會子,衝著他比了個五的手勢,沈櫟鬆了口氣,“五千兩?”
見她點頭,沈櫟禁不住心頭竊喜,接著就聽見她嘴巴裏吐出來叫人跳腳的話,“五千兩黃金,麻煩沈公子準備好。”
“你搶錢啊!”什麼紳士風度,什麼身家性命,什麼理智,都在夏子衿吐出來的話語中灰飛煙滅,他幾乎是瞬間從凳子上跳起來,一雙眼睛赤紅赤紅的,死死的盯著夏子衿,雙手抓著石桌,惡狠狠的瞪著她,大有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不行你就將自己性命拿去的架勢。
夏子衿瞧著他守財奴的樣子,麵色不變,“沈公子若是不願意,本公主自然不會強求,本公主回去找父皇要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