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靜安心裏頭最後一絲遲疑都隨著她這副表現煙消雲散,眉頭緊鎖,“子衿,你這是……”
夏子衿見她目光閃爍,明顯已經猜出一些,曉的瞞不下去,扭頭望向一旁站著的婢女。見她這副謹慎的樣子,月靜安一把握緊袖子裏的手掌,捏著帕子,深吸一口氣,轉頭望向婢女。
婢女立即識趣的退了下去,順帶拉上屋門,月靜安這才轉頭看向夏子衿,拉著她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奈何婢女出去時忘記將羊羹端下去,以至於夏子衿剛剛拿下帕子,那股子味道就直接鑽進她鼻間,叫她惡心的不行。
因此,她又是扶著桌角幹嘔起來。月靜安神情不斷閃爍,最終,幽幽的歎了口氣,“子衿,你莫不是懷了身孕?”
夏子衿這副表現,她如此猜測,實屬正常。就算夏子衿心頭或許會有些懷疑,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她追問的緊一些,她就不會繼續深思下去了。
月靜安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此事夏子衿一心想要瞞著她,現在被她看出端倪,自是不好意思,臉頰微紅,可又覺得哪裏隱隱有些不對勁。但是不等她細想?那股子惡心的感覺就湧了上來。
馨兒瞧著自家公主這般難受,眼圈都紅了,直接撩起裙擺,對著月靜安福了福身子,急切道:“娘娘,公主她身子弱,聞不得這羊膻味?還求娘娘讓奴婢將這羊羹端出去。”
月靜安直勾勾的望著夏子衿,見馨兒著急的樣子,點了點頭,“原是這般,你且端出去吧。”
等著“砰”的一聲,門隨之關上,屋子裏隻剩下她二人時,月靜安冷冽的目光才落到夏子衿身上來,瞧著她吐的麵色蒼白,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雖然心疼,但是一想到她如今懷了身孕,且看那意思,似是還要將腹中胎兒生下來,她就再度沉下臉,“子衿,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見著瞞不下去,夏子衿隻能歎了口氣,如實交代,“不錯,的確如母妃所見,本公主腹中,已經有了盛卿的骨肉。”
“你糊塗!”從她嘴巴裏得到肯定的答案,月靜安大驚失色,一掌按在桌麵上,“騰”的一下站起身,目光凜凜的望著她,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你可知道,你如今在做什麼?”
見夏子衿沉默不語,神情堅決,明顯是下了決心要留下這孩子,月靜安就忍不住一陣陣頭痛,“你可知道,若是這孩子留下來,會生出多少事端?”
“本公主知曉,隻是母妃,倘若本公主連自己的孩兒都護不住,那爭這皇位有何意義?”夏子衿自是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畢竟,她一開始都有想過要放棄這孩子。
實在是他來的不是時候。想到夏盛卿期盼的眼神,夏子衿定了定心神,目光平緩而堅決的望著月靜安。月靜安見她這副樣子,想要勸說她打掉孩子的話隻能咽了回去。
最終,月靜安隻能吐出一句帶著些許無奈的話來,“你既然已經想好,本宮就不多勸你了,隻是此事,你還要多斟酌。”
這麼多年的交道,月靜安早就摸清楚了夏子衿的性子,決定的事情,斷然沒有更改的可能性。因而,她就算是勸說也是白費功夫,反倒可能鬧的二人都不愉快,既然如此,不如收了這心思,至於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走一步算一步吧。
月靜安眉宇間憂心忡忡,很明顯沒有真的將此事放下來。夏子衿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將明聖帝留下來的有關攝政王的遺詔告訴月靜安。
此事幹係重大,更是她最後的殺手鐧,直到的人還是越少越好。夏子衿打定主意後,就笑了起來,“母妃不必擔憂,本公主明白的。”
見此,月靜安隻能閉嘴,不再勸說。二人又笑著說了會子話,十分默契的沒有再提及之前的話題,片刻後,夏子衿就起身告辭,月靜安笑吟吟的瞧著她離開,隨即滿臉疲憊的揉著眉心,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到底是年歲大了,以至於她的精神都大不如前。既然夏子衿已經有了主意,她且少操點心,左右,以夏子衿的心機,不至於讓自己落到無法立足的地步。夏子衿從月靜安的宮殿中出來後,漆黑的眸子裏就閃過強烈的怒意,加快腳步,迅速出宮。
夏盛卿在得知月靜安喚夏子衿進宮後,臉上就流露出狐疑的神情來,剛準備前去尋她,就見夏子衿帶著滿身寒霜,直接推開門,一頭紮到在床榻上。